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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莫仁忍不住問出了聲,道:“大家都說,要打仗了。師父也是這般想法。若是新帝無所作為任由西南王安然無恙,那大夏兩百年的聲譽就要跨掉了。”
邊疆重臣造反,與外敵蠶食邊境土地的性質,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新帝不能不問!
“哪有什麼為什麼?”徐玫道:“沒有銀子唄。大夏朝的稅收已經徵收到了十年後了,聽說國庫和各地的糧倉都空的能餓死老鼠,不說官兵的軍餉物資了,連官員們已經多少年沒有拿到俸祿了……一窮二白,怎麼打仗?拿什麼打仗?”
“哦,還能打個口水戰,看誰的文章寫的好。”
徐玫想了想,道:“周太傅乃是百年不遇的大才,相信一定能寫出錦繡文章,打贏這場仗的。”
前世,西南王造反,朝廷大義凌然口誅筆伐,但始終沒能派出一兵一卒。而西南王一樣無力出川進攻大夏腹地,兩方一直都和平的。再有一年多之後,太上皇復辟成功,西南王依舊沒有上表歸順朝廷表明忠心的意思,而太上皇居然給張慶和下了封王的聖旨,張慶和不知為何,居然接旨了……
說實話,這些個紛紛亂亂的,徐玫並不能看的明白。
但她卻知道,仗,暫時還打不起來。
甚至一直到十幾年後,大夏其實依舊沒有經歷過什麼大規模的、真正的戰爭。只是世道越來越艱難,自上而下,猶如那慢慢病入膏肓的病人,躺在那裡狗眼饞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死亡罷!
莫仁相信徐玫的解釋,卻又不敢相信會真的如此。
他相信大夏很窮很窮,窮的根本打不起仗……但在他看來,新帝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要維護自己的顏面和尊嚴,要坐得穩皇位,不管如何艱難,哪怕餓著肚子上陣,也要去征伐張氏逆臣!不管結果如何,哪怕是大敗而歸,也要去!
只是在筆桿子上動文章,寫的天花亂墜,恥辱還是恥辱!
但這些,莫仁又不知該怎麼與徐玫討論。且似乎,也沒有討論的必要。
“師兄不練劍了?”徐玫問道。
“哦,我想出去走走。”莫仁抿了抿唇,開口道。
徐玫立即露出興趣之色,眼中光彩奕奕,低聲道:“師兄不怕父親責罰了?”
“師父只是讓我們小心,並沒有說一定不許出門。”莫仁道。
徐玫眼珠一轉,立即低聲歡呼,道:“師兄真的決定了?咱們什麼時候走?這就走嗎?”
莫仁看向她。
他很想說,他只想一個人出門,沒想讓徐玫也跟著冒險……
“師兄不會是不想帶上我吧?”徐玫露出不敢相信之色,已然有些委屈了。
承認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莫仁抿唇半晌,才輕聲道:“師妹換身衣裳,穿的利索些,要方便走路的。我們走著出門,不用馬車。”
最好是因為這個條件,她能不樂意出門了。莫仁想。
但事與願違,徐玫聞言只是“哦”了一聲,立即就興沖沖地回到了自己房間,應當是迫不及待地換衣服去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徐玫和莫仁出現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
市集已經開市,街上人來人往。大紅的對聯正述說著新春的喜悅,來往的人們口中談論著張氏叛臣,猜測著會不會打仗,但也不知是因為這明媚的新春暖陽的緣故,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愁苦擔憂。
莫仁和徐玫都換了裝扮,看起來像是一般殷實人家兄長帶著妹妹出門漲見識的孩子。兄長有些緊張,不時地看護著妹妹,而妹妹則十分活潑好奇的樣子,左顧右盼,看什麼都新鮮。
“嗆——”
“嗆——”
銅鑔清晰的顫音從街道那頭慢慢傳過來,莫仁一把將徐玫拉到街邊,同路人一樣讓開道路,向前頭張望。
一隊差役,用兩副明晃晃金燦燦的大大銅鑔開路,後面又有兩個差役抬著一個告示牌,上面張貼著明黃色繪有圖案紋飾的紙張,上面用黑墨寫了不少字。
“皇上聖諭:展元元年新科春闈報名將於正月十六日正式開始,於正月二十六日截止,逾期不侯!考生資格甄別結果將於二月二日公佈貢院前告示欄張榜公佈,屆時一併發放準考號牌!正式考試將於三月初六日於貢院內舉行……還望格外父老相互轉告,望諸位舉人老爺做好準備,勿要錯過……”
四名差役大聲宣讀著從街道上走過,直到看不清人影了,還能聽到隱隱傳來的銅鑔之聲,一聲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