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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行當裡的姑娘,能闖出偌大名頭成為花魁的那些,年輕時候攢下的身家不菲,節儉些也夠度過餘生;亦或是從良嫁人,不論怎麼嫁的,是到富家為妾,還是找個窮人過日子,都算是有歸宿。但更多的,卻是那些年輕時候也默默無聞的,她們攢不了什麼錢,一旦年紀大些,日子就會難,許多人沒法子,就淪為了下等的娼妓,過一日算一日。但這樣的日子,也有過不下去的時候,那就是染了病……
“要說這花大姐在十年前也是花魁,不然怎麼給自己姓花呢?”茶博士道:“花大姐呢,也是不走運。十四歲登臺十六歲就赫赫有名成了花魁,正風光的時候,卻不知為什麼突然發胖了。咱們江南可不喜歡胖美人,所以她就只能下去了。”
“也幸好如此,她的贖身銀子也就少了,省了好一筆。”
“花大姐也是菩薩心腸,拿著自己攢下的銀子開了家繡房,僱傭的就是那些過氣的走投無路的老姑娘們,靠著自己的人脈,包攬了各家青樓楚館裡的繡活,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
“唯一為難的,就是她那裡的人一但病了,尤其是那種髒病,就找不到大夫肯給她們用心看……這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年輕大夫同情她們的,你們說花大姐能放人?”
“哎,其實花大姐年紀也不大,也就二十多倒不了三十,聽說還是個處,看上那小子,也是那小子的運氣。”
“這麼說起來,確實不錯。”有客人指點談笑,聽到了這麼個樂子,顯然都十分滿意。
花大姐那一群人,擁著那年輕大夫,從茶寮邊過去,漸漸走遠了。
大麥向徐玫靠近了些,耳語道:“小姐,剛才那個,婢子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見過的?”
“是見過的。”徐玫抿唇笑道:“既然碰上了,一會兒咱們受個累,把你給解救出來吧。”
“哎。”大麥應了一聲,又靠近了朱燕扮成了她的年輕相公,小夫妻親密地說了商量了一會兒話。
茶水用過了,一盤芝麻糕也幾乎都進了朱燕和大麥的肚子——
這種路邊攤上粗糙的點心,她們可不敢讓徐玫多吃。只能委屈了自己嘴巴和肚子。
離開茶寮,乘上了車,大麥才好奇地問道:“小姐,剛才那人是誰啊,婢子想了半天,也沒能想起來,就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是西北賀家的公子,去年秋天的時候,他也去了南通。”徐玫道。
大麥恍然大悟:“原來是賀公子!他可不就是個大夫!”又道:“小姐,可不怪婢子沒認出來,賀公子當年可是一身富貴氣息的。但剛才那般落魄,一般人都不敢認的。”
徐玫點頭贊同。
花大姐一行人不少,鬧出來動靜也不小。
她們跟著遠遠跟著動靜走在後面,直到離開大街偏到了一條少有人跡的小巷,徐玫一個示意,大麥戳了一下朱燕。
“前面的,請等一等!”朱燕粗著嗓子喊道。
一開始,那些人並沒停。直到朱燕連喊了幾句,將花大姐的名頭也喊了出來,那些人才停了下來。
“咦,哪裡來的後生,你喊我?”花大姐打量朱燕,但隨即笑容就有些意外深長,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找我花大姐?”
“那個,我們尋人。”朱燕跳下車子,走上前,看著那低頭整理衣衫一臉鬱悶的年輕大夫強忍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賀鳴?”
賀鳴本來心頭沮喪極了。他知道,花大姐這群人其實心不壞,對他也是真的好……但這麼一直扣著他不給走,算是什麼?他是醫者仁心看不得當大夫的拿捏不肯給病人看病所以路見不平出了手,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出手,就走不了……
此時,他聽到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愣了一下,心頭一陣激動,抬頭道:“我是叫賀鳴。”但他卻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啊。
“真是你!”朱燕激動地一把抓了賀鳴的袖子將他從花大姐那群人中拽了出來,道:“你怎麼跑到金陵來了!不知道你老孃在家裡多著急,眼都哭瞎了!賀鳴,趕緊的,跟我走吧!”
“啊,哦。好。”賀鳴有些懵,但反應也很快,連忙答應下來。
不管眼前這人是誰,又是怎麼認識他的。當前最緊要的,肯定是先擺脫花大姐她們糾纏。反正他的方子也開了不老少,能對了她們多半的病,花大姐那裡是不用他了的。
朱燕拽了賀鳴要走,花大姐她們怎麼能樂意?
那些人反應也很快,不用吩咐就將兩個人給圍上了。
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