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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徐玫開導他道:“我家大兄可是人人承認的少年俊傑。”
“什麼俊傑。”徐立前嘴角勾出一抹自嘲:“不過是在遍地銅臭裡打滾罷了,說俊傑可別被人笑話。”
他已經這麼厭惡自己“商”的身份了?徐玫明眸流轉,輕聲問道:“你真的很不喜歡從商?”
徐立前並未在徐玫面前掩飾自己的心思,點點頭,道:“我知道,這世間不能沒有商業流通也少不了從商之人,父親曾經指點的那些,我都明白,也很認同……但誰也不能否認,商人逐利,商業最後總歸是自私的。”他頓了頓,又輕嘆道:“我並不是看輕這種自私。我僅僅想,為大夏為百姓做點兒什麼,才不枉來這世上一趟……”
讀書人擁有的高尚品德。
徐玫托腮:“那你覺得,所謂俊傑,應該是如同石非那樣的了?”
徐立前頓了頓,承認道:“石非兄是有大抱負之人。”
徐玫的聲音控制不住涼下來:“那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沽名釣譽追名逐利之輩?要走仕途,光考的好可沒用。便是狀元之才,也只能官居六品。六品官言微位卑沒用,那麼就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要攀附逢迎阿諛奉承,待稍微爬的高一點又要打擊異己鞏固自身……大夏吏治到如今已經糜爛的厲害,他若不隨波逐流,如何能上位?而一但隨波逐流,十幾二十年之後,還能不忘初心嗎?而十幾二十年之後,這世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誰能保證?”
“什麼大抱負,我怎麼覺得像是笑話。”
徐立前聞言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徐玫為什麼慍怒。不過,縱然他相信石非的品格,卻也不得不承認徐玫說的十分有道理。他不願意與徐玫辯駁,啞然半晌,才開口道:“玫兒好像對石非兄有成見?”
“沒有。”徐玫垂下眼瞼:“我只是不想大兄你因為別人的一番空話就妄自菲薄罷了。他算什麼,好歹什麼時候真當上了官真為一方百姓做了好事,就像周太傅當年任浦口縣令時候一般,才有資格說什麼抱負吧。”
徐立前失笑:“少年立志,本是值得讚譽之事,怎麼到了玫兒口中,倒成了空話大話了。再說,石非兄也僅僅是同我談起這些而已,又沒有四處宣揚。讓玫兒這麼反感,是我的不是。”
徐玫抿了抿唇,平息了一番心中翻湧的情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兄,是我不對。我不該有偏見的。我只是覺得,人都應該腳踏實地一些,尤其是石非那樣寒門子弟,就是有才華有能力,背後沒有關係沒有支援,走仕途肯定是艱難無比的。他談理想抱負,難免讓人覺得自不量力一些。”
徐立前溫和搖頭,得意一笑:“玫兒認為,石非兄真的是寒門子弟,是毫無背景之人?”
“嗯?”徐玫錯愕,瞪大眼睛問道:“難道不是嗎?”
徐立前見狀越發得意,笑道:“當然不是了。玫兒忘了,他可是父親特意送到我們徐家來的。”
“你的意思,徐家會支援他上位?”徐玫蹙眉:“不應該啊,以徐家眼下的情況,沒必要扶持什麼人吧?”
徐老爺子時代的徐家,屬於官商,肯定要扶持拉攏官員為徐家生意保駕護航的。而徐夫人接手後的徐家,已經藉著各國對峙強勢自立,根本不需要如何拉攏收買各級官員了。
“玫兒又想錯了。”徐立前的笑容因為徐玫擰在一起的眉頭而輕快起來,道:“便是徐家想要扶持官員,也該是徐家自己找人,又怎麼會是讓父親找呢?父親可是從來不管徐家事物的,玫兒說是不是?”
“與父親有關?”徐玫驚詫,看向徐立前,追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前世,她一直以為,石非是夏長淵故友之子,添做半個學生罷了。但如今看來,這樣的身份顯然並不夠。
徐立前卻是有些遲疑不肯說下去了。
徐玫撇撇嘴,故意道:“大兄又誆我。我怎麼看,他也就是一個寒門學子,最多是有人託父親照顧他一二罷了,能是什麼人。”
徐立前見徐玫不屑,為難地道:“玫兒,石非兄身份特殊……”
“難道大兄以為玫兒是那大嘴巴的,會四處宣揚?”徐玫不高興了。
“自然不會。”徐立前被這一句話一逼,下了決心,低聲道:“只是……唉,我先給你看看這個。”說罷,他走到書架前面,捧出一本書,是《太祖本紀》,放到徐玫面前,道:“這本書,玫兒應該是看過的吧。”
徐玫點頭:前世今生,她都是翻過這本書的,對於其中的內容也耳熟能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