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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碎片。同時,沈清秋在幻花宮主殿的屋頂上一躍而起。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沈清秋劇烈地呼吸一陣,好容易定住心神,忽然驚覺,主殿之下火光四起,告警的鐘聲響成一片。他探出頭去,衣襬在夜風中翻卷不休,從上而下俯瞰,無數燈火朝這邊匯聚,那是幻花宮各部弟子正從四面八方湧來。
“警備!各部聽令,警備!”
有人罵道:“怎麼又打進來了,這都入侵多少次了,有一次攔住了嗎?”
沈清秋大喜。入侵最好,趁亂逃跑,管他什麼天魔之血,哪裡比得上節操重要。先走再說,再見!結果他還沒飛出兩步,又聽人喊:
“往幻花閣那邊去了,結陣攔住柳清歌!”
沈清秋腳底一滑,立馬轉身折了回來。
要命。偏偏柳清歌在這種時候來了,總不能撇下他扔給已經完全崩壞且正在氣頭上的洛冰河不管吧?
幻花閣是歷代宮主修煉和息居之地,離這裡不遠。沈清秋三兩步跳下屋頂,混在大部隊裡趕去。還沒跨入幻花閣,陣陣逼人寒氣迎面襲來。從裡面傳來一聲飽含殺意的怒喝。
“滾!”
一眾聽到告警鐘聲、不明就裡的弟子闖進了門,前排數十人都被一波強勁至極的氣浪掀飛。沈清秋在後一撥人人裡,剛好閃過這一擊,挑了個好位置,渾水摸魚摸了進去。剛一進門,就被凍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整個幻花閣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窟,踏入一步,就像踏入了冰天雪地。沈清秋衣袖衣袍裡都灌滿冷風,背心額頭的冷汗迅速凍結成薄冰,可想而知,屋子裡冷到什麼地步了。
非但溫度奇低,四面牆壁都被封的嚴嚴實實,門窗密不透風,又冷又暗,若不是被入侵者(即蒼穹山拆遷辦主任柳清歌)強行破開了一個大口,簡直像一具冰制的棺槨。
閣室中央的坐化臺上,帷幔半遮半掩,幾件黑黑白白的外衣凌亂地堆在臺邊。
洛冰河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一副剛從床上爬起的模樣,黑髮披散,衣衫不整,領口歪敞。面色異常蒼白,嘴唇卻帶著血色,眸中兩點冷光閃爍,鬼氣逼人。鋒芒畢露,正是備戰狀態。
他正對面七步之處,柳清歌握劍的手骨暴凸,整張臉都是鐵青色。
柳清歌盯著坐化臺邊鎮定自若坐著的洛冰河,一字一句道:“你這雜種。”
乘鸞劍上,靈光殺氣騰騰地暴起。沈清秋警覺地在雙方間來回掃動,然而,只看了一眼柳清歌劍指的方向,腦海中便傳來最後一絲負隅頑抗的三觀徹底破碎的聲音。
洛冰河右手放在從不離身的心魔劍上,雪白的劍身已出鞘小半截;左手裡,卻還摟著個人。
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一具身體”。毫無生氣,頭部垂下,肢體無力,卻十分柔軟。也穿著單薄的中衣,衣領滑到肩下,半個慘白如紙的背部都露了出來。
柳清歌道:“你幹了什麼?”
他真是永遠也忘不了剛才那一幕,乘鸞劍斬破入口後,室內空蕩蕩的,只有坐化臺上帷幔之間有人影交疊。柳清歌知道洛冰河肯定在裡面,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在裡面的,不止他一個!
洛冰河挑了挑眉,把左手那具軟綿綿的身體往懷裡帶了帶,道:“你說我幹了什麼?”
沈清秋竟無言以對。兩個人,或說一個活人和一個死人,衣不遮體地從一個類似於床的地方上滾下來摟作一團——怎麼看也不像幹了什麼正能量的事!
柳清歌一語不發,乘鸞刺出。心魔劍仍未完全出鞘,洛冰河只用劍鞘就擋住了乘鸞鋒芒。劍氣凌人,他微一側身,擋住凜冽的劍氣,把手中軀體護在身後,臉現怒色。
柳清歌也發覺,在這麼狹窄的室內出動乘鸞,一個不小心,銳利的劍氣就有可能損及那具屍體,立刻召劍回鞘,開始和洛冰河對拼起靈力。
翻滾廝鬥間,那具身體的衣服鬆鬆垮垮,徹底滑到腰間,洛冰河的手掌心直接貼著那白皙的皮肉。柳清歌雙眼有血絲瀰漫,道:“畜生,他好歹是你師尊!”
洛冰河從容道:“若是旁人,你以為我會這麼做?”
一旁圍成數圈的幻花宮弟子皆是呆若木雞。洛冰河也不去理會,一心應對柳清歌。兩人身體四周空氣中靈力如同煮沸的水一般翻滾四射,臉上神情一個比一個可怖,根本沒人敢再踏進幻花閣內,生怕殃及魚池。
沈清秋倒是不怕殃及。他只是單純地無法直視而已。
……太重口了。太尼瑪重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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