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精疲力竭,彷彿一隻苟延殘喘的活物。
“精神藥理學在實際中如何運用呢?”恰克問。
考利答道:“已經有一種藥物——它的名稱是碳酸鋰——剛被證明能夠有效地使精神病患者放鬆,有些人說,能夠制伏他們。鐐銬會成為歷史。鏈條,手銬,甚至連鐵欄都將不復存在,至少樂觀主義者這樣認為。舊學派的人當然會爭辯,說沒有什麼能取代精神外科。但我認為新學派的力量更強大,而且他們背後有金錢支援。”
“這錢從哪兒來?”
“當然是製藥公司。趕緊買股票吧,兩位,這樣你們在退休時就能擁有自己的小島了。新學派啊,舊學派。天哪,我有時還真能胡吹。”
“你屬於哪一派?”泰迪柔聲問道。
“信不信由你,執法官,我相信談話療法,基本的人際交流技巧。我有這麼個激進的想法,如果你對病人很尊重,傾聽他想告訴你的事,也許你就能和他溝通。”
又一聲號叫。來自同一個女人,泰迪相當肯定。聲音傳到樓梯上,迴盪在他們之間,似乎引起了考利的注意。
“但這些病人呢?”泰迪問。
考利微笑,“嗯,沒錯,這些病人中有許多需要接受藥物治療,一些人還需帶上鐐銬。這一點無可爭議。但這是個誤區。一旦你把毒藥投入井中,又如何把它從水中取出?”
“沒辦法。”泰迪說。
他點點頭,“沒錯,本應該是萬不得已的手段,卻漸漸成了標準的措施。我知道我把我的隱喻弄混了。睡眠不足,”他對恰克說,“你是對的,我下次試試看按你的說法去做。”
第20節:隔離島(20)
突然間,夢境難以保持,隨著窗簾拉起,畢比一聲乾咳,特雷大聲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她的氣味也蒸發不見。
泰迪懷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絕對不是——他懷疑時至今日自己是否已無力承受對她的那份思念。假如時光能倒轉幾年,回到發生火災的那個上午,他願用自己的身軀去代替她,他會這麼做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多年以來他一直希望如此。但隨著時光流逝,對她的思念卻有增無減,對她的渴求成了他心頭一道不會結疤的傷口,血流不止。
我剛才抱著她,他想告訴恰克、特雷和畢比。當平·克勞斯貝的低聲吟唱從廚房的收音機裡傳出時,我抱著她。我能聞到她的味道,梧桐樹大街公寓的味道,還有那年夏天一起去的湖泊,她的唇吻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曾經抱住她。可這個世界不能提供我這個,只能讓我回憶起失去的、永遠無法得到的和短暫擁有的一切。
我們本來要廝守到老,多洛蕾絲。生孩子。在老樹下攜手散步。我想看著那一道道皺紋刻上你的面板,清楚地記得每一道何時出現。同生共死。
我剛才抱著她,他想說。如果我能確定,只要一死就能再次抱住她,那麼我會迫不及待地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恰克凝視著他,等待。
泰迪說道:“我破解了雷切爾的密碼。” 。 想下載全本TXT電子書來
“哦,”恰克說道,“就這些嗎?”
7
考利在B區的門廳與他們會面。他衣服溼透,滿臉是水,看上去像是在公共汽車站的長椅上過了一夜。
恰克說道:“大夫,秘訣在於,臥床後就該入睡。”
考利用手帕擦了擦臉。“哦,這就是秘訣嗎,長官?我知道我忘了什麼。睡眠,正如你所說,沒錯。”他們沿著年久泛黃的樓梯拾級而上,向駐守在第一個樓梯平臺處的雜工點頭致意。
考利面露微笑,眼下他們正從駐守在二樓平臺上的雜工身邊走過。樓下傳來一個病人的尖聲叫喊,回聲沿著樓梯奪路而逃,傳到他們這裡。那是充滿哀怨的號叫,泰迪能從中聽出絕望,聽出它的任何渴求都將肯定無法得到滿足。
“舊學派的人,”考利說,“相信休克療法,區域性前額葉切除術,以及針對最為溫順的患者的水療。我們稱之為精神外科學。新學派則迷戀於精神藥理學。這是將來的趨勢,他們說。也許是吧,我不知道。”
他略一停,一隻手擱在樓梯扶手上,駐足於二樓和三樓之間。泰迪能感覺到他的精疲力竭,彷彿一隻苟延殘喘的活物。
“精神藥理學在實際中如何運用呢?”恰克問。
考利答道:“已經有一種藥物——它的名稱是碳酸鋰——剛被證明能夠有效地使精神病患者放鬆,有些人說,能夠制伏他們。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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