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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費夷所思的是這條破巷子存在了半年,半年前,有開發房發展到這裡,已經半強制半利誘的收購了這一帶所有的土地,除了幾戶釘子戶以外。
姑姑就是其中之一一枚釘子。
當時,姑姑一無所有,唯有這一棟自己建起來的三層樓相依為命……
當然,開發商在半年前停止了拆遷,並不是因為釘子戶多麼難拔,又有多少人以死相逼。以死相逼的事情是不理智的,死了又有什麼用呢?胳膊總彎不過大腿,總不能你一日不死,就一日賴著土地不走吧。再往上上上溯源,這土地還不是你的呢。至於賠償款啥的,見仁見智了。
大多數人抱成一團,非要開發商加價,他不得不加。
大多數人都走了,只剩你幾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那裡喊哨,聲音都比不過挖掘機的轟鳴聲,有什麼作用呢。
鯨吞蠶食,是開發商慣用的手段。不管這手段有多爛,管用就成。
你已經被鯨吞蠶食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別作無謂的掙扎。
姑姑半年前的掙扎,或許有幾分是真的。但半年後的這次,卻貨真價實是裝的。
正如那天,她面對墨鏡兄時的害怕,有幾分真,亦有幾分假,軟弱有時候是小老百姓的偽裝,只是為了保全實力。
那天,她要保全的,是我的安全。
姑姑看得出來,那位墨鏡兄不普通。
怎麼知道他不普通的呢?我問。
姑姑摸索著,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拆遷同意書,指腹摩挲著上面的簽名,告訴我,因為在幾天前,有人來找她簽了這個。
她說,半年前,就是在我來到這裡之前,開發商的挖掘機正拆到她家附近。那幾天,天天有人來她家裡催她搬家,令她煩不勝煩,就在快要堅持不住時,開發商的挖掘機忽然停了。
後來,她才知道,是那個開挖掘機的司機,挖出了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真是太毛骨悚然了。姑姑怎麼不說是一具女屍。
姑姑肯定的點點頭。是的,是一個女人,還沒死呢,長長的頭髮披散著,和黃泥攪在一起,穿著白色的長裙,裙子沾上了不少黑漆的泥土,臉已經花得看不清了。確實是從地裡挖出來的,但她還沒死,只是出不了聲,嗯啊哼啊的,也動不了,手腳骨關節全脫,像一尊破舊的娃娃。
她真的沒死,還在喘著氣,當司機的大鏟子將她挖出來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開車的司機,司機一見,頓時嚇得幾乎快瘋了。
這個猶如被人剛剛活埋在地裡的女人,居然是司機家裡的老婆我瞥了一眼在沙發上打盹的黑貓,是他乾的嗎?故意把人家老婆埋地裡,讓人家老公嚇得魂都飛了。
“在那之後,開發商就停止了嗎?”我問。
“哪能呢”姑姑說:“那個司機不敢幹了,說是有神鬼做怪。送了自己老婆去醫院,就立馬辭了工。和他一班幹活的農民工,也都辭了。”
“可是,開發商不信邪。這不人還沒死嘛,所以他們重新招來了批工人,過了幾天,又開工了。”
“我以為,又會開始有人來催我搬家了。不過沒想到,後面卻一直沒再有人來趕我。
這是因為,到了後面,真的有人死了。
所以,我想,這回開發商重新要求我們簽字,一定是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那天來我們家的三個男人,我看著就不正經,一定就是他們請來做那些事的。”
姑姑說得神秘兮兮,到了後面還樂滋滋的翻出開發商的補償賠款給我看,說:“雖然住這麼久我也沒撞見過,但如果真有這些事,在這裡也住得不安心。他們要拆就讓他們拆吧,姑姑以前一無所有,現在有了你,以後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你,你也可以過得舒心一下了……”
後面是眼眶溼潤的感動情節,我就不說了,單說這天晚上,我與影在便利店裡獨處。
“不會是你後來弄死了人吧?”我坐在椅子上望著影,據我所知,便利店是不能取人性命的。尤其是不能親自動手,以私利為目的,直接取人性命。
所有命隕或出意外的人,都是他們自身的因果報應。
否則,影也不會為阿柴而心生鬱悶了。
影閉著的眼睛懶懶的睜開一條縫,斜橫了我一眼。
這便是回答,他否認了。
“那後來的死人,是怎麼回事呢?”我問。
“不知道。”影閉著眼睛回答我:“那是別人的別有用心,與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