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顏芮蹲在神龕的底下,看著肖明與袁大姑,默默的祈禱一切儘快結束。然而天不遂人願,似乎有幾股分流的惡鬼察覺了方向,一次次的朝著神龕衝來。巨大的風力吹得神龕上的器物乒乓作響。顏芮忍不住半彎腰,探頭看向袁二姑。
只見袁二姑緊閉眉眼,嘴唇絮絮不斷。她的額際已經汗溼了,斗大的液體順滑而下,一顆接著一顆。
顏芮知道她在拼命。她深深記得,觀音像保護的是她與二姑兩人,只要燭火不滅,酒杯不倒……燭火在風中搖曳著,時而細如株苗,時而烈如火炬,在袁二姑的努力下,佛龕上的燭火終於不畏強勢的陰風,漸漸趨於平穩,緩緩燃燒。
然而顏芮一看酒杯,卻被嚇得心肝直跳。
左三個,右三個擺成一排的酒杯,在風的作用力下,金雞獨立般搖搖欲墜。杯中的酒不斷的晃悠著,酒沿接近杯沿,幾度要潑灑出來。
左邊的三個酒杯與燭火,是保袁二姑的,右邊的三個酒杯與燭火,是保顏芮的。
哪怕只是潑出一滴,也能使觀音像的神力熄滅。
袁二姑忍受著惡鬼的風力侵襲拼命加速唸咒,終於使左邊三個漸漸傾斜的杯子緩緩歸位,酒水一滴未灑。但右邊的三個酒杯則在這時咯噔一下,杯子眼看就要翻倒下來
這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識的。
眼看自己這邊的三個杯子就要倒了,來不及猶豫,顏芮伸出一指,輕輕的頂了頂酒杯的杯壁,望把酒杯扶正。
手指尖觸到酒杯的那一剎,杯子正了,狂風驟息,彷彿是電影院裡正在播放到高/潮的情節卻突然停了電,一切驟然黯下。
顏芮下一秒鐘立刻意識到,不是電影院裡的燈關了,是觀音罩著自己的暈黃色神光,暗了。
暗下的燈,又亮了起來。
店門外黑洞洞的,一隻黑貓守立在收銀臺前,分不清哪裡是外,哪裡是內。
我從暈厥中清醒,影的第一句話就是:“快過來站好,開始營業了。”
什麼,過了這麼久,居然才是開始營業?
我不可思議的望了望貨架上早已歸位的針織衣服,它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裡,彷彿從來沒有離位過。
“它就是顏芮?”不敢走到貨架邊直接問它,只有走向收銀臺問影。“頭好痛,我覺得我好像暈睡了好久……”我的意思是應該關門讓我回房睡覺了。
“半個小時而已。”影冷冷的語調毫無感情的說道:“你頭痛是因為你體質太差,白阮的話就從來不會痛。”
怎麼能拿我跟白阮相比呢?我瞪它。它似乎也覺比喻不妥,沒有繼續嘲諷,轉而說道:“你自己不去問它?”
“我……不敢。”
“你不是便利店的代管人嗎?”某貓怒瞪。
“但我也只是個平凡的女孩……”
“便利店的管理者從來不平凡”
“可我只有16歲。”
“這不是理由”
“但我膽小。”
“這我早就知道”
“知道還問?”
某貓無語凝噎。
沉默了半晌之後,影重新發言。
“知道它為什麼在便利店裡嗎?”
我搖搖頭。
“是白阮將它撿回來的。”
“她……終於還是死了嗎?”
顏芮,在那一夜的惡鬥中並沒有死。她是咒衣的傳授人,即使她不再編織咒衣尋找新的收衣人,但要她死,也必在三天之後。這是咒衣規定的。
所以那一夜,死的人是袁大姑。
袁大姑自是有護身的法力,但她為了徒兒肖明,暴露了自己。當天際的第一道曙光升起之際,人們在邕河岸邊發現了袁大姑的屍體。
肖明與袁二姑不知去向。
旗幟被折成三段,神龕上擺放的物器有一半被吹得東倒西歪,另一半則猶自整齊。
顏芮倒在中山街的房子前,昏迷未醒。
而醒來的顏芮卻又發現了一個更為驚恐的現象。
顏芮是陰眼,所以她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鬼門被封印,咒衣的惡鬼回不去。
在早晨太陽光的照射下,顏芮發現自己身後的影子,被重重疊疊的鬼影占據著。無數雙腳,無數雙手,無數個屬於別人的影子連線著自己,由腳下伸展,延伸。彷彿是一群人排成一隊,立在一處而形成的影子,然事實上,只有自己。
顏芮絕望了,她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