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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還在掙扎求生時;炸彈和導彈爆炸的衝擊波與音波使:內的牆壁抖動不已。
市區的爆炸聲此起彼落。 52歲的侯賽因?姆納提盯著我。他的臉上嵌滿金屬碎片。一名20歲的男子坐在鄰床;他被炸斷的左臂裹著繃帶;血跡未乾。僅僅12小時之前;他的左臂、左手和手指都還在。現在他茫然回憶著事發經過:“我當時在市場裡;什麼都不知道。火箭爆炸時;我就在它的右邊。然後救護車便把我載到了醫。”
我不知道他截肢後有沒有服用止痛藥;但他想要說話。當我問他的姓名時;他從床上坐起來對我喊道:“我的名字是薩達姆?侯賽因!”
——《獨立報》 2003年3月30日
來自停屍間的報道(1)
(羅伯特?費斯克)
上星期;阿合梅德?卡森?哈梅德被塞進了亞穆克醫:太平間的一個黑色袋子中。塔勒布?尼耶瑪?哈姆特希在市立醫:停屍間被找到時;頭部中了三槍。阿姆爾?艾爾萬?易卜拉辛則在五分鐘後被家人運到停屍間。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心臟。而他原定一星期後就要迎娶未婚妻娜婕姆。
停屍間蒼蠅成群;屍臭撲鼻。亞穆克醫:裡屍滿為患。前些日子我發現很多屍體就停在醫院的院子裡;因為冰櫃已經裝滿。那些屍體躺在擔架上;上面覆蓋著毯子;放在烈日下炙熱的水泥地上;氣溫高達攝氏45度。大批蒼蠅在屍體上面飛來飛去。在市區的停屍間裡;殯葬工人穿著骯髒的綠色工作服;無暇理會那些站在門邊和一攤汙水旁號啕大哭的家屬。
只要每天在停屍間裡待上幾小時;你就會開始認識這些死者。他們的父親、妻子和親戚會告訴你;他們生前如何穿著打扮、從事什麼工作、死後留下了多少子女。
經常有小孩出現在廉價的棺木旁;或尖叫哭喊;或茫然失落。許多家屬哭著說;根本沒人關心他們。在一次又一次表達哀悼之意後;我得出的結論是;他們說的沒錯;的確沒人在乎他們。我們學著用阿拉伯語說:“願他失去的生命在未來成為你們的生命。”但他的生命已經永遠失去。自從我們在4月9日“解放”巴格達以來;就算最保守的估計;也已經有一萬名伊拉克平民遇害。
本文所記錄的;只是上星期殺戮事件中的少數幾起。哈山?阿合梅德死時只有26歲。在停屍間裡;他的堂表兄弟薩德克拿出這位年輕人的照片給我看。照片上的哈山微笑著;瘦削的臉上長了一些鬍子;身上穿著一件亮紫色的襯衫。哈山的父親是軍人; 1982年在兩伊戰爭中陣亡;那時哈山只有五歲。上星期三下午3點;他走在巴格達畢雅爾區住家附近的街道上;有人朝他頭部開了兩槍。兇手是誰?為什麼要殺他?沒人知道。
薩爾罕?達奧德老先生站在巴格達市立停屍間門外。他戴著眼鏡;牙齒幾乎掉光;穿著一件穆斯林白色長袍。幾個小時以前;他僅有的兩個兒子; 19歲的阿合梅德和27歲的阿里;在他們位於巴格達的住家外被人槍殺。有人說這是一起仇殺;但這位父親無法確定。薩爾罕說:“我們只是被困在這場悲劇裡。過去很少有類似的殺人事件;如今每個人都會用槍殺人。請你把我們的悲劇告訴大家吧。”
我們在汙水池旁等了半個小時。其他屍體送進來時被推擠到一旁。棺木從清真寺運來了。這些棺木日復一日地重複使用。阿合梅德和阿里被抬出來放進三層板制的棺木裡;再將棺木綁在一輛小型貨車的車頂上。死者的堂表兄弟、伯叔父和老父擠上車;啟程前往位在巴庫巴附近的家鄉。
阿姆爾?易卜拉辛的家屬說;他們知道是誰在星期三槍殺了這名30歲的建築工人。他們甚至將兇手嫌疑犯的姓名告訴了伊拉克警方。但這些領美國人薪水的警察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死者的叔叔達赫爾說:“我們就是生活在這種無政府狀態中。後來我們到了這裡。他們索取了15000第納爾(摺合五英鎊)的解剖費;不給就拿不到死亡證明。我們先是被剝奪了生命;接著錢也要被他們拿走。”對許多伊拉克人來說;五英鎊相當於一個月的薪水。
26歲的法哈德?馬赫托夫星期二晚上在家附近被人用刀刺死。他的叔叔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有人在乎我們的悲劇。沒有人關心我們。”
對亞穆克醫:來說;過去的這一星期如同噩夢一般。莫塔達?卡利姆剛從當地警察局接收了三具男性遺體;全是遭到槍殺;而且應該都是被竊賊殺害的。卡利姆說:“四天前我們遇到了最糟的情況。那是一位母親和她的小孩。她們參加了一場婚禮;人們對空鳴槍慶祝。結果美國人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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