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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戰爭中遇難親人的伊拉克婦女
當然;這些情形還可以找理由粉飾一番。薩達姆實行恐怖統治時;當時的巴格達或許十分安全;但是庫爾德族居住地區和伊拉克南部的什葉派地區卻時常發生大屠殺事件。伊拉克已經有好幾座集體墳冢被發現;數以萬計的男男女女遇害。他們沒有死亡證明;沒有葬禮;沒有公平與正義。曾在阿布格萊布監獄擔任首席醫師;後來又重獲美軍任命的侯賽因?馬基德告訴我;當年那些”安全囚犯”在夜裡被處以絞刑時;他接到命令;不得替死囚開出死亡證明。
也許有人認為;薩達姆政權時代是政府犯下的罪行;如今則是民眾無法無天。美國怎能為“榮譽處決”這種事負責呢?但他們就是應該對此負責。因為佔領軍有義務保護在他們控制之下的平民百姓。“盟軍臨時政府”的使命要求他們必須照顧伊拉克人民。但他們根本就不把此當回事。
以上統計數字還沒有列入數百起槍擊事件中的受傷人數。例如在金迪醫院;我遇見一名男子;他父親是一座工廠的管理員。他說:“搶劫者闖入工廠;他向他們開火。接著美國人來了;對我父親開槍;因為他手裡拿著槍。他已經動過兩次手術。他會活下來的。可是沒有人來探望我們;沒有人前來說聲抱歉。根本沒有人在乎我們。”
最近被送來的屍體中;有一個名叫薩德?穆罕默德?蘇丹的。他是美軍的正式翻譯員。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隨同一位義大利外交官員前往摩蘇爾時;在車隊中被一名美軍士兵開槍打死。美國人打死他之後;鎮定地開車走了;甚至懶得停下來看看他們究竟殺死了什麼人。薩德死時35歲;留下妻子和兩個小孩。
在市立醫院停屍間的院子裡;聚集了一群怒火中燒的年輕人。他們是什葉派穆斯林。我猜想他們是民兵組織巴德爾旅的成員。他們正在等候塔勒布?哈姆特希的棺木送來。塔勒布週三在巴格達住家門口被人朝頭部開了三槍喪命。兩伊戰爭期間;塔勒布失去了雙腿;兩個兄弟也戰死沙場。他的一個堂表兄弟個頭很高;不願透露姓名;邊說話邊憤怒地吐著口水:
“你一定要搞清楚;”他對我大聲吼道:“我們是個穆斯林國家。美國人想分化我們;讓遜尼派和什葉派內訌。但是伊拉克不會爆發內戰。這些人之所以會死;是因為美國人放縱這種事情發生。你也知道;美國人來這裡前作過許多承諾。他們承諾給我們自由、安全和民主。過去我們一直夢想這些承諾實現。但現在;我們只夢想在美國人中間引爆身上的炸彈!”
——《獨立報》 2003年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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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盧傑死亡見證錄(1)
(喬?魏爾丁)
一
伊拉克;費盧傑; 2004年4月11日。費盧傑向東延伸的公路上;烈焰沖天的卡車、油罐車與大巴車觸目可見。一群男 人和男孩在一輛還沒有完全燒燬的貨車附近跑來跑去;將它搶劫得一乾二淨。我們選擇走小路;經過阿布格萊布、努哈和阿拉爾;邊走邊唱著阿拉伯歌曲。迎面而來的是滿載平民與少數行李的車子;他們往另一個方向駛去。我們的客車行經臨時設立的補給站時;一個男孩從窗子裡將食物丟到車上;說是送給我們;也送給還留在費盧傑的人。
客車前方有一輛轎車作前導。裡面坐著一位當地的###教教長的侄兒;還有一位嚮導。他認識費盧傑當地的穆斯林戰士;可以讓我們通行無阻。我之所以會坐在這輛大客車上;是因為昨天晚上11點鐘;一位記者朋友來到我的房間門口;告訴我費盧傑情況非常危急;他已經送出好幾名手腳被炸斷的兒童。當地的美軍要求居民在黃昏之前離開這座城市;否則性命難保。然而當居民們收拾細軟行李準備出城時;卻又被城郊的美軍檢查哨攔住。他們實在是無路可走;只能坐在那裡看著太陽西下。
那位記者朋友還告訴我;想進城救。的車隊與新聞媒體也經常被攔阻。費盧傑迫切需要醫療物資。如果運送醫藥物資的汽車有西方人隨行;那麼順利透過美軍檢查哨的機率就將比較高。至於檢查哨之外由當地武裝組織控制的路段;他們已經和這些組織打過招呼。我們要搭乘客車將醫藥物資送進費盧傑;儘量幫一點當地人的忙;然後乘坐同一輛客車將必須離開城市的居民帶出來。
我在此不用贅述做出這一決定的過程;也不用問那些我們既捫心自問也相互詢問的問題。讀者也不必指責我這樣做實在太過於瘋狂。因為當時的情況就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無論如何;我們最終總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