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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層淺薄的霧氣,雖然很快就被另一抹戾色所掩,但我終是看到了。也許他會心疼,也許他會傷心,但我怎麼也不能做出有損國家顏面的事,我不是凡人,我是太后。
我倔強的仰起頭,未有半分猶豫,斬釘截鐵的說:“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本來就不該出現。就算把他生下來我也給不了他幸福,既然這樣還不如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一陣陣抽搐著疼,孩子要是能聽到自己的親媽說出這種話,他得有多麼傷心呀。
夷終於是忍到了極點,靠上前一步果真掐住了我的脖子,雖未施力,但已是蓄勢待發。他的怒意不敗更盛,面面相對的時候甚至只有一粒米的距離,他說:“你是真的心狠,還是因為懷的是我的孩子。”說著,手中的力量稍稍的重了,但他仍在等著我的回答,並未想過要一口氣就把我掐斃。好比凌遲,死前亦需要痛苦的煎熬著。
我眨了眨眼,不願掙扎,我雖懼死,但要是能被夷掐死,說不定我就能回去了。我說:“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孩子生下來的。”我的話音堪堪落下,脖子上掐著的那隻手已用力的收縮了,夷面不改色的注視著我,好像無事人一樣,說著:“好,你既然想殺死我的兒子,那我便先殺了你填命。”夷越發的狠了,扼在我咽喉上的力量越來越重,溫柔不復僅剩滿腔的恨意。他似乎都忘了,孩子現在還在我的肚子裡,他掐死了我等同於掐死了他的兒子。
我張了張嘴,呼吸越發困難,更別提能說出一言半語,看著夷那副手刃仇人的模樣,我心猜今日是難逃一死了,不禁閉了眼任其將我掐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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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間,壓力一鬆,夷卻在這最後一刻撒開了手。我無力的跌倒在地上,重重的喘息著,空氣重新吸進胸腔,頓時令我的頭腦清醒了過來。伏在地上,一時無力爬起,我更看不到夷此刻是何表情。但我可以想象的到,他現在一定恨我入骨。他不殺我,我卻會殺他的兒子,想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再維持住以前的關係了。
他未再跟我多說一句話,邁開腳從我身側越過。過了會我就聽到他在殿外交代阿裳的話:“去煎一碗落胎藥送去給太后服用。”我不知道夷需要花多大的力氣把這句話說出口,但聽著他平靜的語氣,我好想衝出去攔住他,生怕他真的會因此而跟我決裂。
但我終究是無力從地上掙扎起身,支了支身,卻都因發虛的身子給不上一點力,頹然伏回到地上,模糊了雙眼、迷糊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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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一回 。。。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阿裳不知道跪在寢室內多時,四周安靜非常,就連一陣風吹過殿外的梧桐樹,也可以清晰的聽到樹葉飄下的聲音。我一動不動的躺著,眼睜睜的盯著頭頂輕揚的紗縵,一陣空落落的寂寥從心底裡蔓延開去,順沿著四肢百骸,浸染了全身上下的細胞。抬手輕撫著平坦的小腹,裡面正孕育著我的孩子。孩子,多麼美好的字眼。
耳邊微涼,我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流淚了,閉了閉眼,任由淚水無忌的往兩鬢淌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將啟唇輕微的吱了聲,“阿裳。”
“太后。”阿裳微愣,應聲後隨即膝行著跪到了床榻前,隔著垂地的紗縵,我仍可以看到她伏在床下的身影。我本應該賜死阿裳來洩心頭之憤,但我此時卻提不起半點怒意,我這都是咎由自取,她只不過是一個聽命於人宮奴,就算我殺了她也改變不了我懷孕的這個事實。
我重重的吁了口氣,令道:“將藥端上來。”我沒有忘記夷已經吩咐阿裳的事,所以這會兒,落胎藥一定也已經在久候著我了。
阿裳將藥碗遞上來的時候,卻忍不住大膽的說話:“請太后三思。”她不敢不把藥給我,但她又忍不住的要為夷求情。
在我接過藥碗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阿裳不願撒開的手似要跟我較勁,但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改成給我磕頭,口中不住的念著,“太后要罰要殺,阿裳絕無怨言,阿裳只求太后憐惜未出世的小王子,他是無辜的。”
我一動不動的端著藥碗,心裡掙扎不下,雙眼死死的盯著冒著熱氣的藥碗不眨,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誡著我,不能要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孩子。我微顫著手,將藥碗湊到唇邊,閉上眼打算一口氣將藥灌下。對於阿裳的求情我充耳未聞,任她磕破了頭皮,我也未有動容。只是,藥汁已沾在唇邊,嘴卻是倔強的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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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是藥碗摔在地上的聲音,而我卻是一口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