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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單身宿舍,在他的印象中,朱自清這位嚴謹而清寒的學者,缺食少衣,除參與聯大和同事的活動,生活有點寂寞:“就在那麼一種情形下,《毀滅》與《背影》作者,站在住處視窗邊,沒有散文沒有詩,默默地過了六年。這種午睡剛醒或黃昏前後鑲嵌到綠蔭視窗邊憔悴清瘦的影子,在同住七個老同事記憶中,一定終生不易消失。”[1]沈從文《不毀滅的背影》
梁思成林徽因建房子
1938年1月中旬,林徽因經過三十九天的長途跋涉到達昆明,租居於翠湖邊巡津街盡頭的昆明前市長寓宅“止園”。梁思成的背脊椎關節炎硬化症復發,病倒約半年。
2月,林徽因女兒梁再冰、兒子梁從誡就讀於“恩光小學”。後轉進許地山辦的“兩廣小學”。林徽因在給費慰梅的信中描述家庭生活:“思成笑著、駝著背(現在他的背比以前更駝了),老金正要開啟我們的小食櫥找點吃的……”林徽因還給費慰梅描述了孩子們的情況:梁再冰常常帶著一幅女孩子嫻靜的笑容,長得越來越漂亮,而小弟是結實而調皮,長著一對睜得大大的眼睛,他正好是我期待的男孩子。他真是一個藝術家,能精心地畫出飛機、高射炮、戰車和其他許許多多的軍事發明。
1939年秋天。梁思成林徽因遷居昆明郊外麥地村的“興國庵”,庵裡的尼姑已經走空了。由於興國庵裡入住了營造學社以及研究中國古建築的同仁,房子非常緊張,梁思成一家三代,擠在一間半房子裡。1940年5月林徽因遷居離麥地村兩裡的龍頭鎮龍頭村,並在龍頭村設計、監製了自己和錢端升兩家比鄰的住房。林徽因致費慰梅的信介紹:
我們正在一個新建的農舍裡安下家來。它位於昆明東北8公里處的一個小村邊上。風景優美而沒有軍事目標。鄰接一條長堤,堤上長滿如古畫中的那種高大筆直的松樹。我們的房子有三個大一點的房間,一間原則上歸我用的廚房和一間空著的用人(傭人)房,因為不能保證這幾個月都能用上用人,儘管理論上我們還能請得起,但事實上超過了我們的支付能力(每月70美元左右)。
出乎意料地,這所房子花了比原先告訴我們的高三倍的價錢。所以把我們原來就不多的積蓄都耗盡了,使思成處在一種可笑的窘迫之中(我想這種表述方式大概是對的)。在建房的最後階段事情變得有些滑稽,雖然也讓人興奮。所有在我們旁邊也蓋了類似房子的朋友(李濟、錢端升),高興地指出各自特別羅嗦之處。我們的房子是最晚建成的,以至最後不得不為爭取每一塊木板、每一塊磚,乃至每一根釘子而奮鬥。為了能夠遷入這個甚至不足以“避風雨”——這是中國的經典定義,你們想必聽過思成的講演的——屋頂之下,我們得親自幫忙運料,做木工和泥瓦匠。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已經住進這所新房子,有些方面它也頗有些美觀和舒適之處。我們甚至有時候還挺喜歡它呢。但看來除非有費慰梅和費正清來訪,它總也不能算完滿。因為它要求有真誠的朋友來賞識它真正的內在質量。
不久,金嶽霖又在龍頭村建房與梁思成林徽因比鄰。林徽因致費慰梅的信中說:“這個春天,老金在我們房子的一邊添蓋了一間耳房,這樣,整個北總布衚衕集體就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這裡,可天知道能維持多久。”
果然,剛剛安居了幾個月,###的調令來了。中國營造學社再次隨中國歷史語言研究所一起遷到四川。11月29日,梁思成一家和中國營造學社,不得不告別昆明的大批朋友,搬到一個遠離大城市、環境完全陌生的小鎮——李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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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的“龍蟲並雕齋”
在昆明受到的戰爭直接威脅是空襲,從1938年9月開始,日軍的飛機轟炸昆明。對於聯大師生而言,最危險的事情是,西南聯大成為日寇轟炸的目標。珍珠港事件爆發後,日軍侵佔香港、越南、緬甸,原來是大後方的昆明成為前方。不過,由於美國捲入二戰,成為同盟國,美軍的空軍飛虎隊駐紮昆明,和來犯敵機空中作戰,日軍的空襲漸漸消失了。
日軍剛開空襲時,有些人過分誇大空襲的危險,說像昆明這樣大的城,用五百磅的炸彈,四角各扔一個,這座城就全完了。馮友蘭回憶,於是人們就開始考慮到選擇居住的地方,要分散,不要集中,要遠離軍事目標。人們就開始向城外遷移,用當時的話說,叫“疏散”。
1940年秋,昆明城常遭敵機空襲,聯大的教授都搬到郊區租農民的房子住。王力休假從越南迴來,近郊的民房都被租完了,他只好到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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