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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名的熱海大滾鍋,蔡惜買了一大堆當地居民出售的,靠地熱蒸熟的雞蛋、鵪鶉蛋、芋頭、紅薯,抱在懷裡,津津有味地吃。
“小讒貓!”他取笑她。
經旅人指點,他們找到一條木板修成的棧道,順道而行,拐過幾個彎,周圍益見荒僻,不見人跡。他意欲退返,蔡惜則堅持要走到底。
“別擔心,不會有山賊草寇的。”蔡惜點破他的擔憂。
他呵呵一笑。
棧道左側有山溪汩汩而下,右側荒草野坡中,有熱泉隨山而淌。他們繼續前行,忽見前方熱浪翻滾,水聲雷動。他們漸入水霧中,慢慢看清身前有一處欄杆,欄杆後面是懸崖,崖上有洶湧的瀑布奔騰吼叫,懸崖下側,滾熱的泉水湧地而出,一排排水花翻騰不已,更有無數熱泉從山谷間噴出,猶如一柄巨大的水柱。這瀑布、這熱泉、這迷霧,構成了美景天成的曠世奇觀,使他們驚奇、驚喜又驚駭。
“真是一顆日夜沸騰、不甘寂寞的滾燙之心……”蔡惜心醉神迷地挽著他的手臂,喃喃道。
他不以為然,老成持重地微微一笑。
晚飯吃過炒餌絲,他們手挽著手,在騰衝的街道漫步。這是一座時尚的城市,霓虹閃耀,車來車往,沒有瓦頂灰簷、木樓彩繪那些。
“我們去KTV吧!”他突發奇想。
得到蔡惜的允許,他謹慎地選了一間星級賓館附設的卡拉OK廳。出於安全考慮,他沒有要包間,就坐在大廳裡。幸而客人不是太嘈雜,多半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安安靜靜地唱情歌。
按照慣例,他是免開尊口的,不過泡一杯茶,靠在軟軟的沙發中,傾聽蔡惜的歌聲。蔡惜在點唱機中搜尋,最後挑中一支高難度的英文歌,由莎拉?布萊曼和盲人歌手安德列?波切利合唱的《告別時刻》。
第八章 晚安 我的愛人(7)
大廳中掌聲四起,連服務生都蜂擁而至,屏息靜聽。小規模的人群因蔡惜而瘋狂。多麼棒。
在悠長的間歇處,蔡惜轉過身來,面對著他,一句一句地,低迴地、哀傷地,念出中文歌詞:
“……是該告別的時刻了,那些我從未看過、從未和你一起體驗的地方,現在我就將看到和體驗,我將與你同航。在那越洋渡輪的船上,在那不再存在的海洋,我將與你一起,再讓它們通行……”
蔡惜淚落如雨。
“是該告別的時刻了……”她在心中低語。
那一夜,他們無比激烈地、卻又是無比繾綣地做愛。他耐性十足,故意不肯袒陳相對,跟她的慾望周旋著,直到她癲狂為止。
這個身上只穿一條白色CK內褲的性感男人,做愛的節律同他吃飯有異曲同工之妙,非常沉穩,非常悠長,吻了這裡又吻那裡,生怕漏掉什麼似的,就像一個手法精湛的魔法師,令蔡惜渾身痙攣。
蔡惜狂熱地纏住他,挽留著他的軀體,不讓他離開自己。她用手,用口唇,用每一個感知器官,記憶著他的整個身體,哪怕是最細微的部分,譬如他的睫毛、他的腳趾甲,肉感的嘴唇、眼睛的光澤、掌心的溫度、面板上的斑痣。
她不出聲,只是用肉身貪婪地、貪婪地記憶著他。她知道,這將是最後的一夜,將是她愛情的強弩之末!
“下一站是瑞麗,”他含糊地說著,“咱們明早就出發,聽說途徑盈江時,可以看到一棵號稱‘亞洲之冠’的榕樹王……”
“好。”蔡惜輕輕答應。
“乖乖,你會為我的婚禮祝福嗎?”他擁住她,隱晦地問道。
“會。”蔡惜輕輕答應。
“你會聽我的話,好好地嫁人,是嗎?”
“是。”蔡惜輕輕答應。
“我需要你,你同樣需要我,對嗎?”他溫柔地再問。
“對。”蔡惜依然輕輕答應。
他安下心來,累極了似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蔡惜躡手躡腳地起身,穿好衣服,收拾行囊。她取出那隻令他有所避忌的盒子,那隻裝滿用過的避孕套的盒子,炸彈一樣的盒子,放在了他的枕邊。
“晚安。”蔡惜直起身來,在黑夜裡長久凝望著他熟睡的臉,無聲地翕動嘴唇,對他說道。
他酣睡的面容,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滿足,宛若一個疲憊而尊貴的君王。蔡惜忍不住再度彎下腰,吻了吻他的額頭。他沒有醒來,沉睡如昔。
那一刻,蔡惜預感到,她將用非常非常漫長的一段人生,來銘記住,抑或忘卻掉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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