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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的月薪是九千元人民幣,另有年終的紅利兩三萬塊錢。在這座中檔消費水準的城市裡,在景皓的人生辭典中,這是一份相當不錯的收入了。因此,在太太蔡惜懷孕後,他堅決要她閒賦在家,安心哺育他們的骨肉。
蔡惜是80年代出生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視賺錢為聖旨,視閒散為糞土。起先她當然不肯妥協、不肯讓步,每天往公司跑。景皓堅持得比她更厲害,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蔡惜拗不過他,無可奈何地放下了自己的工作,呆在家,做專職孕婦。這是他們相愛以來,景皓表現出來的唯一一次絕不通融的頑固。
“我的baby,應當得到充足的愛,父愛、母愛,許許多多的愛,大把大把的愛。”景皓強調。
“大把大把?”蔡惜冷笑,“樊景皓,你混淆了愛與錢的度量單位!”蔡惜不是刻薄的女子,但這一回,她允諾得千冤萬屈,千迴百轉,似有諸般的不甘心,諸般的不捨棄。
“現在雖閒,等孩子一出來,你會忙得人仰馬翻,頭髮也沒時間梳,衣服也沒時間換,整天頭昏腦脹的,就像這樣——”景皓惟妙惟肖地學了個大猩猩的造型,逗她樂。
蔡惜果真笑起來。
他們在一起已經七年了,總是景皓耐性十足地哄慰著蔡惜,放在心尖,捧在掌中,把她當成小寶貝一般寵著、疼著、愛著。
景皓認識蔡惜的時候,蔡惜只有18歲,念大一。景皓23歲了,在報社做社會新聞部的記者。誰家的狗生了五條腿的仔仔,誰家的兒子毆打老父,誰家的女婿偷睡了岳母若干年,等等。盡是零零散散、家長裡短的題材,火爆、獵奇、低劣的大路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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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愛情在逃跑(11)
但景皓一向是很敬業的,起勁地跑著,賣命地寫著。他酷愛自己的職業,滿意自己的生存狀態,一種可以窺測可以掌控的狀態,一種能夠遊刃有餘地把握並且承擔生活與女人的狀態。
那年夏天,蔡惜所在的大學承辦了首屆全市高校校園歌手卡拉OK大賽,景皓和報社攝影部的哥們兒得到線報,趕了去湊熱鬧。
蔡惜是當晚的壓軸選手,瘦瘦清秀的少女,穿白色棉布的裙子,白色的球鞋,沒有化妝的臉是那樣的樸素,卻是無比華麗、無比張揚地演唱了一首難度很大的英文歌曲,電影《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恆》。
唱到一半,粉絲們激動地衝上臺去,自發地站在蔡惜身後,揮舞熒光棒、小彩旗、塑膠花什麼的,齊聲為她伴唱。在旋律的間隙處,蔡惜揮舞雙臂,高聲叫喊:
“船要沉了,請大家不要擁擠!”
鐳射螢幕的畫面裡出現了影片中至為經典的一幕,即將遭遇厄運的戀人,在巨浪翻滾的船頭伸展雙臂,以飛翔的姿勢,感受著驚濤駭浪的危險,感受著船行如箭的眩暈。那是愛情的眩暈,失重、驚悸,像既猛烈又延綿的病症,是比死亡更為深刻的體驗。
“不要擁擠啊,船就要沉了!”蔡惜煽情地揮動手臂。
“Once more;
you opened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蔡惜的發音圓潤而婉轉,氣流透過她的舌尖時,緩慢、纏綿,妖妖嬈嬈,有著說不盡的繾綣,與席琳?迪翁高亢的嗓音相比,簡直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嫌疑。
蔡惜是那一晚當之無愧的冠軍。她的相片上了第二天的報紙,配以景皓撰寫的新聞稿。那則訊息,被景皓精心鑲嵌在了一楨古樸的木頭鏡框裡,存留起來。
景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心裡的船,已經沉沒了。他對自己說,就是她了。
那時景皓失戀不久,創口尚未痊癒,但傷情並不是太嚴重,屬於輕傷。前女友是他的大學同學,身胚壯碩、樂觀開朗的景皓是校學生會的文體部長,女孩子是學習部長。他們的戀愛存活了八個多月。
為免除女朋友的後顧之憂,景皓一廂情願地反覆表白著自己託付終身的意願,他信誓旦旦地許下了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諾言。
開頭女友把他的話當作了熱戀中的囈語,一笑置之。逐漸地,女友發覺他是認真的。在婚姻問題上,他嚴肅得嚇人,像那種走火入魔的清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