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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愛情在逃跑(1)
小小的暹羅貓出生剛一個月,通體雪白,一雙湛藍湛藍的圓眼睛清透如冰,一見人就發嗲,打呼嚕、打滾。
擔心懷孕的蔡惜寂寞,樊景皓花了五十塊現大洋,從單位的一名保安手中將它買回家。第二天早晨,蔡惜拎著白色貓咪細細的脖子,出其不意地把它從九樓的露臺扔了下去。
“你幹嘛?!”景皓從床上驚跳起來,赤足奔過去,正好看見巴掌大的小奶貓在半空裡劃過一道凌厲的白光。
“我煩它。”蔡惜淡淡地說。
“你瘋啦?!”景皓怒不可遏地瞪視著她。
“可惡的傢伙,足足叫了一夜……”蔡惜疲憊地以手覆額,喃喃道。
“也不至於摔死它吧?”景皓暴怒,跳腳道,“你忒狠毒了!”
“我狠毒?你他媽才狼心狗肺呢!”蔡惜突然發作起來,用手指著他的鼻子,直問到他眼前來,“樊景皓,你是文盲還是弱智?!寵物身上有弓形蟲這種基本常識,你都不知道嗎?”
“弓形蟲怎麼啦?弓形蟲還能吃了你?”景皓不甘示弱。
“弓形蟲會導致流產,引起畸胎。他媽的,你想斷子絕孫還是怎麼的?!要不就是想害死我們母子,另尋新歡……”蔡惜暴跳如雷。
景皓不由得張口結舌。
“樊景皓,你他媽混帳!”蔡惜索性咆哮著撲上來,拽住他的衣領,一通猛力抓扯、搖撼,把他弄得七葷八素、昏頭脹腦。
“是我的錯,”景皓本能地抓住蔡惜的雙手,投降道,“我確實聽都沒聽說過弓形蟲。”
“你王八蛋!”蔡惜動彈不得,瘋狂地朝著他吐唾沫。
景皓立即鬆開手,閃身避開,用手臂擦拭著臉上的唾液。蔡惜繼續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景皓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眼前的女人兩手叉腰,披頭散髮,嘴裡滔滔不絕,粗俗的語言波瀾壯闊,像一股挾泥裹沙的山洪,一瀉千里。這個弒貓的惡婦是誰?!
A、穿惡俗的紅底綠格子睡衣,眼圈青黑、頭髮凌亂、滿嘴髒話的市井潑婦。
B、白襯衫、咔嘰布褲、簡潔的男裝手錶,身形纖長而落寞的知識女郎。
景皓的腦子一時有點混亂,無法將A和B的形象統一起來。後者不過是兩個多月以前的蔡惜,一個靜默的女子,略微內斂,略微矜持,具備剋制、忍耐、大量、得體的良好品格。
在景皓驚駭的注視下,蔡惜驀然收聲。然而那些戛然歇止的汙言穢語餘音未絕,像一條受阻的河流,益發顯得激流澎湃,大有破堤而出、氣吞山河之勢,彷彿眨眼間就會將整個房間鋪天蓋地地淹沒掉。
景皓定定神,撥電話給小區的物管公司,請他們幫忙處置樓下水泥地面橫陳的貓屍。他向物管公司解釋說,那隻貓貪玩,失足墮樓。
轉過身來,他發覺蔡惜在哭。蜷縮在仙人掌造型的綠色布藝沙發裡的蔡惜,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景皓呆立著,從赤裸的足心升騰起地板的寒意,他感到渾身發冷。
壓抑的哭泣誘發了蔡惜的噁心,她捂住嘴,發出乾嘔的聲音,憋得喘不過氣來。一瞬間,景皓醒悟了。他到廚房取了一杯薑汁甘蔗露,遞給蔡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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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愛情在逃跑(2)
那是民間流傳的一種減輕孕吐的食療驗方,甘蔗榨汁,姜磨成姜茸、榨出薑汁,加水燉二十來分鐘。景皓做了一大罐,存在冰箱裡。
蔡惜喝了幾口,仍是抽抽噎噎的。景皓走過去,摟住她。
“過去了,都過去了……”他撫摩著她的肩膀,溫言安撫著。
“……我睡不著……它一整夜都在叫……我快要崩潰了……”蔡惜嗚咽著申訴。
“好了,寶貝,沒關係的。”景皓摩挲著她亂糟糟的頭髮。蔡惜從前有一頭天然捲曲的好發,光澤閃亮,海藻一般散在腰間,如同童話裡的美人魚。景皓喜歡把頭埋在她濃密的發叢裡,深深嗅吻。但現在,她疏於打理,髮絲乾枯,甚至有清晰的汗垢味。
“景皓,我是不是有潛在的暴力傾向?”蔡惜淚眼婆娑地仰面望著他。
“傻瓜!”景皓失笑。
懷孕令蔡惜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這倒是景皓始料未及的,他從未想過要面對一位因荷爾蒙失調而變得脾氣古怪的太太。
蔡惜是一名職業女性,不化妝,不大說話,不常常笑,時時穿簡單的長褲與毛衣,方便走動。緊張的時候讀漫畫、玩網路遊戲,喜歡冷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