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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臺的水泥地上摔傷胳膊肘,必得有人時時盯著他。
育嬰師換了好幾撥,沒有一個讓景皓滿意,不是喜歡偷懶就是脾性暴躁,不是不愛乾淨就是習氣乖戾。育嬰師來來去去的間隙裡,景皓充當維尼的貼身保姆,忙得頭頂冒煙。
幸而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夏稚及時現身,拯救景皓於家事的水火之中。
“多虧有你拔刀相助,要不,咱爺兒倆早晚得喝西北風!”景皓對夏稚的俠肝義膽感激涕零。
“我喜歡維尼。”夏稚由衷地說。
依照離婚協議,單週的週末是蔡惜探望兒子的時間。她駕著車,在星期六的上午接走維尼,然後翌日傍晚準時送還。
蔡惜的每一次現身,對景皓都是一種無形的煎熬。事後他會被甜蜜與疼痛的灼熱雙雙包圍,長時間陷入遐思,默不作聲地想念著她——她的聲音,她肩膀的線條,她身體的輪廓,她笑容的舒展。
他鬼使神差地翻出蔡惜的相片,對著冰冷的鏡框,發洩他的慾望。在既無恥又壯麗的射精過程中,他急遽地、顫抖地呼喚著蔡惜的名字,彷彿一個即將溺斃的落水者。
“景皓,你在想什麼?”夏稚問他。
這時他正坐在家中的沙發裡,膝上歪歪斜斜地放著一盤微波爐加熱過的顏色暗淡的雞塊,在自瀆後的疲憊裡,茫然盯著電視,裝出對午間新聞興致昂然的模樣。
夏稚是他的救贖者,她在他閒極無聊的時刻適時造訪,幫他打發掉了一個又一個比工作日更加漫長的週末。
“我擔心維尼。”景皓冠冕堂皇地回答。在這一點上,他沒有欺騙夏稚。維尼一走,他就落入了虛無的空洞。
“他是被他媽媽領走了,”夏稚不以為意,“又不是被老虎獅子食人鯊帶走了。”
景皓笑一笑。
“去我那裡聽音樂?”夏稚突發奇想,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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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深的煙疤(5)
景皓頷首。他一心想要逃離事故現場。結婚的現場,離婚的現場。做愛的現場,手淫的現場。房子裡沒有了蔡惜,也暫時沒有了維尼,就像被一場大火透徹地洗劫過,遍地灰燼,無限淒涼,無限冷寂,如荒山,似古剎。
夏稚開車帶景皓去她家裡。夏稚的居所在城外,一處傳言中富貴逼人、深不可測的高尚社群。景皓是第一次來到這兒。
僱傭的小阿姨送上一盤珍稀的熱帶水果,禮貌地退下。夏稚開啟木質咖啡機,不厭其煩地為景皓做一杯純手工的咖啡。
景皓坐在沙發裡,很靜,不似往日聒噪。他隱隱明白,平日報社裡有關夏稚的香豔言說,絕非空穴來風。一個年輕輕輕的女人,單獨住著這樣闊綽的房子,如若不是買彩票中了500萬大獎,那背後一定是有男人的存在了。
而這男人,不是親爹,便是情人。
還好,夏稚並不像那些由儉及奢的虛榮的屋主,領著客人四處參觀,誇耀裝修與陳設。她有一間專門的影音室,做好咖啡,她直接帶著景皓去了那兒。
景皓是音樂發燒友,雖下手節儉,但頗識得貨色。夏稚的影音室裡,那套寶華801D音響,擁有380毫米低音驅動器,由英國原裝進口,售價接近二十萬人民幣。播放的那張碟子,叫做《貝拉芳提在卡內基大廳》,有“無敵天籟”之稱,24K金版CD,市面上賣五千多元。
“這幾樣,倒都是好東西。”夏稚順著他的目光,輕輕說道。
景皓咳嗽一聲,作聲不得。
“屋子,是一次性付款,”夏稚繼續輕聲道,“寫我的名字。”
景皓震撼。
“室內器具傢什,亦歸屬於我,連同那部車子。”
景皓如坐針氈了,他不知道夏稚何以將此般隱秘告諸予他。
“每個人,都有過去,”夏稚緩緩道,“我的過去,斑駁陸離。”
景皓無法接茬,只覺驚心動魄。
“再有兩個月,我就年滿30歲了……”夏稚的嗓音低至不可聞。
荒唐的是,她的目光並未落在景皓身上,景皓卻分明感到了她的眼神,幽怨的,悽傷的,似指尖面板滑過他的身體,輕觸微溫。
“我們同歲。”景皓掙扎著說出一句廢話。
“我的青春,未曾揮霍,也算物超所值了。”夏稚兀自說道。
景皓張了張嘴,可是搜腸剮肚都找不出一句相宜的話。
“我很慶幸,我終於,跟我的過去,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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