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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猶在,烙下疤痕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天亮的時候,阮夢歡仍然坐在院子裡的地上,她坐了*,心似乎已經麻木,再也無法感受到任何的情緒。
寄柔來送飯時,特意開解了幾句,“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您醒過來是多麼大得幸事?千萬不要想不開!活著才是最最重要的!”
阮夢歡木然點頭,木然把飯菜送進口中,“多謝!”
寄柔提著食盒離去時,回頭看了一眼阮夢歡,心中有幾分不忍。她想告訴王妃,冊封大典已經開始了,與其如此痛苦,倒不如早早斷了念想。一個人活著應該是為了自己,而不是別人。
阮夢歡的耳邊隱約是鑼鼓嗩吶的喧鬧聲,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最初……
這一次阮夢歡心中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她欣然接受一切屬於她的結局。能有這一次重來,她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了燕奉書,倘若燕奉書心中已經沒有她,她倒不如早早歸去……
阮夢歡不悔也無怨,能有那些快樂的時光已經足夠,能有燕奉書曾經的真情相待她已經很滿足了。
食盒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寄柔驚恐的叫道:“來人啊!不好了!王妃娘娘……她……”
☆、第183章 浮萍一夢
當一個人無所畏懼的時候,或許正是她步向死亡之時,也或許正是邁向重生之時。
阮夢歡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徹,她垂眼望著手腕上不住往外流、似乎還帶著熱氣的血……
寄柔被她嚇住了,尖叫之後慌忙喊人,可是雙腿卻怎麼也動不了,沉得像灌了鉛。她看到阮夢歡一隻手裡拿著破碎的瓷片,在另一隻手腕上瘋狂而又優雅的划動著,每一次都會在纖細白淨的手腕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
寄卉是被寄柔喊來的,她同樣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剛剛從奇毒中甦醒的女人,居然在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此刻阮夢歡眼眸低垂著,旁人壓根兒無法從她的眼中獲取任何的資訊。她的手寫過詩詞,畫過丹青,此刻卻生無可戀、一下又一下的劃拉著,一如切菜剝蒜。
有人趕來打掉了阮夢歡手中的破碎瓷片時,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渾身沒有半點多餘的力氣,是誰?她想問,卻沒有力氣說出來,嘴唇以極小的幅度動了動。
“你要尋思,為何不離我遠些?”等不及御醫到來,燕奉書從身上扯了幾縷布條纏住阮夢歡的仍在流血的手腕,他恨恨的低聲罵道:“非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死,想讓我終生愧疚?”
阮夢歡以為自己徹底放下了,所以才能不顧及生死,可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聽到燕奉書的聲音時,心裡是那麼的開心,她沒有奢望過能見他最後一面,可如今見到了;這份歡喜來得快,來得急,來得出乎意料。
就是這麼沒骨氣,心裡還是想著他,念著他,深愛著他。思及此處,阮夢歡心中酸酸澀澀的。她不願相信這份愛,從來都是她一廂情願。
*
燕奉書的出現,讓阮夢歡經歷了從對死亡的恐懼,到淡漠,再到最後的默然欣喜。
可故事終有結局,沒有人可以獲得永生。
*
寒冬臘月,街上行人卻為了晚上的一場煙花宴走出家門。
萍音閣的地理位置特殊,恰恰不用出門就能看到煙花宴的盛景,早早就有幾戶人家與蘭娘商議妥當,要來看煙花。是以,萍音閣的人們都忙碌的很。
閣樓上的窗戶被推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張沒睡醒的面孔。很快,門縫就被合上了。
“我就看看!”阮夢歡不悅的瞅了幾眼蘭娘,不懂她為何突然制止。
蘭娘見她不識好人心,便說:“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商量好的幾戶人家馬上就要來了,你這個樣子萬一讓他們看到了,傳揚出去,誰還敢娶你?”
阮夢歡自知理虧,走到梳妝檯前,對著鏡子仔細梳髮。
鏡子裡的人陌生又熟悉,一如身邊的蘭娘,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魘,夢醒之後,除了記憶,一無所有。
“阿音!”
“什麼?”蘭娘左顧右盼,“莫非屋子裡除了你我還有……旁人?或者旁的其他?”
阮夢歡連忙搖頭,她的試探,從來沒有成功過。
“快點打扮打扮,今日有一戶姓燕,早間聽聞他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倜儻,說不準你見了會很喜歡!”蘭娘催了幾句,意味深長的笑著。
“所以這是相親?而非看煙花!”話雖這麼說著,阮夢歡的心思卻在一個“燕”字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