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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不可思議地盯著華生，感慨道：“華生，你真是了不得，居然憑著蘇立勤的一番話，還有之前對肖震的瞭解，就能把整件事推理出來，魔術師的頭腦果然不簡單。”

華生苦笑，指了指初雪的頭，“你也不差，只不過這一次因為有黑焰的事情，導致你分心而已。”

提到黑焰，初雪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甩甩頭，把黑焰暫時從頭腦中驅逐，專心去想眼下肖震的問題，“我明白了，明白你為什麼沒有把肖震的事情，乃至馮冶和他父親的訊息告訴給容鵬的原因了，晚上的時候，你說你會給容鵬打電話，其實沒有，你不能讓肖震被繩之以法，你想讓肖震落入蘇立勤的手中，對不對？因為這是肖震他自己的選擇，咱們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肖愛民的鬼魂就算得知了自己的兒子會在半年後死去，把靈魂出賣給了蘇立勤，也不會遷怒於咱們；而如果咱們跟警方聯絡，透露了肖震是兇手的話，那就等於咱們間接把肖震送進了監獄，肖愛民就會遷怒於咱們。所以，你是為了咱們的私利，明哲保身，對肖震見死不救。”

華生蹙眉，他聽得出初雪話裡的酸意和責備，“我知道這樣做你會不開心，但是我別無選擇。並且，也許對於肖震來說，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擁有一副不會潰爛腐臭的軀體，不必被疼痛折磨，睡個安穩覺，去海灘游泳，穿漂亮的衣服，不必以低人一等，用仰視的眼光，卑微的心，感激的情緒去交幾個平等的朋友，甚至是有自信去跟愛慕的女孩表白，這樣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他也甘願，更何況，現在他可以有半年的時間。對於肖震來說，這樣的結果不比在少管所裡繼續遭罪受苦要好得多嗎？別忘了，肖震的病目前無法治癒，而且，這是肖震自己的選擇。”

初雪咬住嘴唇不說話，她的心很亂，這樣的情勢，她也做不出更加符合她內心道義的選擇。先拋開會導致自己的命運如何不說，到底是把肖震這個兇手送上法庭，送給未來無盡的痛苦，還是把肖震這個可憐的孩子送到半年的夢寐以求的生活中，然後半年後成為惡靈傀儡？

華生拉住初雪的手，低啞著嗓子小聲說：“雪兒，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是與非，尤其是各種複雜的利益糾結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只能從有限的角度去看待和選擇，去達成並不完美的結局。灰色地帶是避免不了的，你用一顆黑白分明的心去應對，最後只會苦了自己。況且，肖震雖然可憐，也有可恨的一面，不管怎樣，他不該走到殺人這一步，你為了一個兇手的歸屬問題這樣折磨自己的內心，這又是何苦呢？”

初雪望著華生，心裡清楚華生說得對，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無奈，她倒不如就聽從華生的打算，尊重一回肖震的選擇，自己明哲保身。

“那麼，就連你錄的那段影片，你也沒有發給容鵬嗎？沒有容鵬的幫助，咱們怎麼找唐莉？”初雪心裡清楚，以華生的風格，是不會把那段影片發給容鵬的，這件事他必須儘量避免跟警方來往的密切，要撇清關係，最好就不要藉助容鵬和警方的力量，所以華生一定沒給容鵬打電話，傳影片。

果不其然，華生回答：“是的，我沒有聯絡容鵬，當時我就已經做出打算，要跟蘇立勤達成一個協議，把唐莉救回來，所以根本用不到容鵬和警察。不久前跟蘇立勤的通話中，我告訴蘇立勤，我之前就知道肖震的事情，並且打算資助他，在第五中學遇到肖震的時候，更加猜到他就是兇手。所以我便推測蘇立勤不會放過肖震這麼絕佳的目標，意圖對肖震進行換魂的電擊實驗。蘇立勤聽到我推測到了這些也著實吃驚，他的反應證實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說我也不忍心看著肖震那個可憐的孩子去伏法，倒是寧願他能過上半年正常健康孩子的生活，畢竟這樣的機會對肖震來說難得到千金難求，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通知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