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有窗簾都拉個嚴絲合縫,一絲也不讓它進來。
噩夢尚未開始,月圓之夜的恐怖,已漸漸爬上週莫如的全身。她深吸一口氣,進了浴室,迅速衝了個涼,便和衣躺在馬松發身邊,為自己蓋上另一領被子。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剛迷迷糊糊合上眼,那輪殘缺的紅月亮,又從那片汙濁不堪的沼澤地裡艱難地擠上來。同時,沼澤裡也咕嚕咕嚕地冒出了萬千黏稠的血泡;整個沼澤慢慢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周莫如覺得自己也陷進了沼澤中,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漩渦捲了進去,急速下墜……
突然,一陣巨痛從臀部上傳來,把周莫如痛醒了!她睜開眼睛,卻發現檯燈亮著,自己正光著身子趴在床上,馬松發騎在她背上,手中不知拿著一根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猛抽著她的臀部!
“你瘋了!”周莫如尖叫一聲,想翻過身來,卻一點都動彈不得。
“我瘋了?你父親才瘋了呢!哈哈哈!周之慍啊周之慍,你也有今天!”馬松發獰笑著繼續抽打。
周莫如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哭喊著:“你折磨我,關我爸什麼事!”
“哼,要不是因為他,我何必苦苦追求你!廣州靚女大把!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馬松發將手中的東西丟在周莫如面前。周莫如定睛一看,是一根黑漆漆的尺把長的扁木棒——他就是用這木棒打她的!
“不知道這是什麼吧?哈哈哈!告訴你吧,這就是你父親當年用來打我們的戒尺!想當年,他教我初中語文的時候,我考試一不及格,他就用它抽我的掌心!有一次,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正是七月半,他竟然當著我暗中喜歡的女同學的面,打我的屁股!你媽才好啊!我當年就發誓,此生此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畢業時,我撬門進了那老東西的宿舍,把這‘兇器’偷到了手。我帶著它去打工,帶著它來廣州創業。沒想到,那老東西竟然帶著你自投羅網來了,哈哈哈,報應啊周之慍!”
說完,抄過戒尺,又是一頓抽打。
一線月光,像冰涼的蛇伏在周莫如雪白的玉臀上。啪的一聲,戒屍打下去,蛇吃痛,楚楚可憐地蠕動了一下。
啪,啪啪,蛇流出血來,紅的血,白的肉,怨毒在空氣中瀰漫。
那一瞬間,周莫如感覺到自己完全窒息了,痛楚已消失無蹤。她擰過頭,看到那線月光,真的像蛇一樣繞在馬松發的脖子上……
“馬松發,你會遭天追的!”
最後,周莫如拼盡全身力氣,吼了這一聲。
“那時我就知道,他肯定也難逃一死。可真沒想到,他老婆竟那麼兇殘,使他死得比、比誰都更那個……”
說到這裡,周莫如終於控制不住,眼眶紅了,身體也微微顫抖。
區元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它喊出聲來。
“那麼後來,你還繼續跟他保持……”良久,區元忍不住問。
一滴淚從周莫如眼角蜿蜒而下。區元遞過去一片紙巾。
“沒辦法。他知道我最怕什麼,我最怕我父親知道此事,而馬松發是巴不得他知道的。事後,我哀求他,仇都報在我身上,不要讓我父親知道——我怕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你不知道,我父親他一輩子是多麼不容易,他又是多麼疼我……所以,我只好繼續再屈辱地活下去……”
“馬松發的老婆又是怎麼發現你們的?”
“可能她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然後派人跟蹤我吧;也可能是那個葉下紅告的密。剛開始,馬松發一個月給她多加一千塊工資,算是封口費。可她妒忌我,常找各種藉口向他多要錢。有時候他被她搞煩了,說了她幾句,她就在我面前發洩,甚至威脅要把真相告訴葉芳兵……後來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有好一陣子,區元不知說什麼好。他被周莫如的敘述深深震撼了。他原以為死者馬松發只是“犯了正常男人都容易犯的錯誤”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記仇、如此變態的男人;而被簡單地冠以“二奶”兩字的周莫如,過的竟是如此屈辱的生活,而且還只能一個人承受,連疼愛她的父親也不敢告知!
“大概,這就是命吧,誰讓我是既害己又害人的‘破月’呢……”最後,周莫如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所以,你就為了不想再‘害人’,決定把自己整醜了?”區元問。
“葉芳兵被判刑後,我搬離了‘連富’,老家更加不能回了,我在遠離沙太路的地方重新租房,跟退休來廣州的父親住在一起。可是,在我新上班的地方,又有更多的男人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