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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自己的屋子,突然間對自己重生那天的事情萌發出許多好奇。可惜的是,當時甘露並不在場,究竟是何情形,她比自己還要摸不清。
甘露坐在窗邊認真用剪子修剪新採的幾株花。原本那些錦帶花是要帶回來插瓶的,不想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到訪者給毀了,回來的時候只好又沿路採了些。雖然甘露不知道嬌娘復生那天的詳細情況,但是對於玉家,乃至柳氏身邊的一二,應該比自己知道地清楚。
玉嬌半倚在床頭看了半晌的書,發現腦子裡全是靈芝的事情,便索性將書擱下,問她:“你還記得昨晚你碰見管叔時,二夫人身邊站的是誰嗎?”
甘露舉著剪刀“嚓嚓”空剪兩下:“那騷蹄子,聽說是二夫人的一個遠方親戚,後來奴婢聽人說,以前有人在翠樓裡見過她。”
“翠樓?”
“……”甘露臉上一紅,“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小姐不知道的好。”
這麼說,其實昨晚上那個花綠襦裙的丫鬟,是青樓出身的。她恍然頷首,原來如此,要不然柳氏怎會委派那般艱鉅的任務給她。照此說,柳氏最見不得光的事情,應都有此人的一份,她豈不就是柳氏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了?
“小姐怎麼想到問起她了?小姐以前可不喜歡此人,提都嫌髒。”總算把花都插好了,甘露開始收拾落滿桌子的花莖。
“嗬,問問而已。”她笑得婉轉,用書遮擋住自己的臉,夕陽在外頭大樹上洋洋灑灑無數金輝銀點,半壁天空紅霞似火,燒得分外奔放。
“喵!”
一聲貓叫忽然入耳,玉嬌臉上的書“嘭”地砸落雙腿。她驚坐起,伸長耳朵,似乎感覺前不久那隻肉滾滾的白貓就在自己身邊。
“甘露,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唔?什麼?”甘露用裙襬兜起那些殘枝,茫然應對。四下裡看了看,不明所以。
玉嬌拾起腿上的書擱到一邊,摸著自己的臉頰搖頭:“沒什麼,也許聽錯了。”
“哦,時辰不早了,奴婢去做飯。”
“嗯,去吧。對了,晚上可有魚?”
“魚?小姐要吃魚?”
玉嬌的目光飄向窗外,凝腮思索了一陣,方微微頷首:“嗯,想吃。”
第一卷 第七章 違和感
那一天,柳氏都沒有出現。
晚飯後,玉嬌將吃剩下的魚連甜白瓷碗一起放在門口。翌日特地起了個早去瞧,那魚還好好的,就連她昨兒個擺的樣子都沒絲毫變動。
剛剛出伏的天早上已有了些許涼意,樹蔭蓯蓉之中也極少蒼蠅叮咬。魚雖然紋絲未動,可是她耳畔迴響的那一聲貓叫卻越來越清晰。
她是確確實實聽到了的,絕非幻聽。
“小姐?你已經起來了?”從隔壁廂房裡出來的甘露,頭髮未梳,匆匆繫好腰帶就過來瞧,“咦,這魚……”
“這魚拿去丟了吧。”
“哦。”甘露回屋潦草紮了個馬尾,端起那碗魚就去廚房做早飯了。
玉嬌的試探撲了個空,若真是白雪的話,那這隻貓得有多精啊?她揉了揉眉心,因為白雪的關係,幾乎一夜都沒怎麼睡。現下眼皮打褶,沉重乾澀,睏意濃濃,只好回去補眠了。
睡到朦朧惺忪,聽到甘露與人爭吵,言辭間說的似乎就是關於她昨兒個在門口放魚的事。府裡的粗使丫頭包管各處房屋打掃,今兒早上這丫頭走背運抓鬮中獎,被派到這裡來,揮了兩下掃帚就發現廊子底下碩大的一個螞蟻洞,成千上萬的螞蟻君都圍在放魚那地兒上。
為此,她就咕噥了幾句,不巧被甘露聽著了,兩個人就爭執了起來。
吵架無好話,那丫頭粗野慣了,更是滿嘴髒,氣得甘露舌頭打結。
丫頭們拌嘴慣是如此,玉嬌這些天來就沒少聽到她們為誰過來服侍她而起口舌之爭。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發現一直沒聽到甘露回嘴的聲音,心裡忽然一陣沉甸甸的,就掙扎著起來了。
那丫頭罵得正得意:“老爺生前也是個糊塗鬼,二夫人老早就說小姐怪里怪氣的,年紀輕輕這個也會那個也會,平白不用人教似地。現在瞧瞧?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死了就該埋了,她怎麼就跟貓妖一樣有九條命呢?!甘露啊,我勸你也趁早離小姐遠一些,免得咱們姊妹還得給你找個墳頭埋。”
“呸!”甘露吐了她一臉唾沫,“這兒不用你掃,給姑奶奶滾!”
“……哼,你請我我還不願意呢!”
聽到咚的一聲,似把掃帚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