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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明明面前三人是兄妹手足,情分匪淺,可玉嬌就是覺得哪兒異樣。也許因為自己僅僅是個過路人,所以對有些事無法瞭解太多。
就比如說,適才那婦人罵老二的話,宋家眼下似乎並沒有男主人。家裡長兄如父,也難怪老大不見了,會把宋薇急成那樣。看她嘟囔自己大哥那模樣,竟也不覺得霸道野蠻,意外透出幾許可愛。但是這份手足情,她想懂,卻不見得真能懂。
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兒,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家人吧!
似乎有些心中發苦,她見不得這種忽然擂擊自己胸膛的場面,於是轉身佯裝提老大擱下的洗衣桶。
“我來吧!”
身後溫和款款的笑容,似乎穿過冷冬,像是觸控自己心扉的一雙手。玉嬌的眼睛裡隱隱淚光,要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大哥就好了,不至於在玉家孤身一人落得逼不得已出逃這般狼狽,更怎會讓管公子任意出賣利用其價值。
她撐出笑回眸,忽然愣住了。
嗬嗬……這宋家老大,貌似真的有點兒好看呢!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窈窕美男,在山一方
玉嬌的兩眼發直,一個勁在心中讚歎,這深山冷岙裡頭真能孕育出這般體態風流的男人。只疏淺一笑便如寂靜河塘裡的一抹幽風,將人的心都吹亂了。
他溫和,舉止優雅,雖著山野莽夫的衣裳,卻仍掩飾不住一股子貴氣。
這個人真的會是這兒土生土長的人麼?與老二老三的姿態都太過迥異,讓玉嬌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
她有點醒悟過來,原來自己一開始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便是在此。
見她一味看著自己發呆,老大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似乎早已習慣被人觀摩如此。倒是玉嬌回神過來尷尬不已,躲過臉便跟隨宋薇的腳步進屋。只聽到身後有鎖鏈輕微響動的聲音,悄悄回眸,見老大已把回來的大黃鎖回去,提上洗衣桶慢慢地往屋子這邊踱來。
玉嬌心中惶然,匆匆回過頭去佯裝沒去注意他。
宋薇一心奔著鍋裡大阿嫂說的幾個窩窩頭,揭開木質鍋蓋一瞧,樂得呼呼幾聲把窩窩頭都抓到一旁的土盤子裡。自己拿了一個,遞給老三一個,接著便把盤子送到一旁才坐下的老大眼前:“娘說了咱們分著吃,給娘留一個就成了。”
玉嬌舔了下嘴唇,心道大阿嫂的原話並非如此,宋薇越是這般無視她擠兌她,她便越覺得自己唐突,唐突地似乎是個局外人。儘管,這也算是一個事實,但當被自己闡述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口發悶,不想承認。
老大並未狐疑,從盤裡拿出一個,吹了兩口氣捧到玉嬌面前:“你沒吃吧?這個給你。”
玉嬌擠出笑容,搖頭道:“不了,你們吃吧,我還不餓。”
“是看不起咱們的粗糧麼?”
“……”她心中猛地一沉,更加確定老大對她說的為數不多的兩句話裡,絕對含有其他意思。是自己哪裡露了馬腳,讓他知悉自己並非奴籍出生?
不過老大似乎沒有惡意,待玉嬌神色不定地接下窩窩頭,他就不疾不徐地吐了句話:“小哥且安心在此,外頭的世界都與咱們無關,你無須擔心。”
玉嬌差點兒就咬疼了牙,沒敢露出心虛,只做天真地點了下頭,就捧著窩窩頭坐到一邊幹啃去了。
老大淺笑,從米缸子後拿出一個竹篩,抓上幾把穀糠,便去外頭餵雞餵鴨了。
玉嬌吁了口氣,拿著漸漸冷卻的窩窩頭食不知味。
一個時辰之後大阿嫂回來,說是問哪家借了一斗白麵,晚上能吃上白麵饅頭了,高興地老三咧著嘴拍手笑。大阿嫂一瞅老三的牙豁了半粒,不禁皺起眉,捏住他的下巴問:“這是怎麼了?摔哪兒了?”
宋薇斜眼睃玉嬌,沒說話。
大阿嫂卻笑:“沒事兒沒事兒,改明兒咱長金牙玉牙的就不怕摔了。”拍了拍老三小臉蛋兒,便抱起白麵捂到米缸裡去。
玉嬌一愣,心中打突。大阿嫂的話無心對她,可是擱她這兒,給老三一粒金牙玉牙確實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看這寒酸破敗的屋子,並沒有幾件像樣的傢俱,就算是大阿嫂頭上包的碎花頭巾,也是宋薇那身襖子的餘料裁的。沒有男主人之後,這個家維持地並不容易,她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但是話說回來,作為長兄且已成年了的老大,不該為家中生計擔起責任嗎?這麼一想,老大忽而就在她心裡變了味兒。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約如此,行止人品總不如那相貌來得令人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