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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小霞猛把他推開,似瘋似傻,狂怒道:“郝辛,你可真是黑心,為了往上爬,硬設圈套,把我當禮品送給葉輝這隻大灰狼,也怨我自輕自賤,到如今你我家破人亡。水庫大壩耗去大夥多少血和汗,毀了多少家庭,你又替葉輝害了多少好人?就說那個肖冰,人家與咱何冤何仇,替你背黑鍋,被鬥得死去活來,是死是活,至今下落不明,你我已成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不恥之徒。我問你這‘黑心’,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咋去見父母亡靈?你已是陰間陽間都無存身之處,去當個孤魂野鬼算了。”
小霞萬念俱滅,說得郝辛羞愧、心酸、悽楚、悲憤、無地自容。不由兩腿一軟,跪倒地上,用兩手煽著毛茸茸臉,邊打邊罵:“我不是人,我不如畜牲,象我這樣的人,小妹說得對,罵得好,既難為人,也難做鬼,更沒臉去見地下父母,罪惡深重啊……”
小霞的頭腦似乎又清醒了些,畢竟,在這個世上,就他這麼個親人了,忙哭著攔住郝辛打腫的手臉,拉他起來,哭著說:“哥,再沒法當人,我死無足惜,丟下這孩子,流落街頭,放心不下啊……”
郝辛錐心刺骨:“小霞,是哥害了你,也害了自己,早想了此慘生,活著回來,就是要上告,這十八年牢獄之苦,對我而言,不是災難,是慰藉,是在贖我作的孽,決不能讓葉輝這隻變色蟲再作威作惡,坑害他人。”
二十四 為避險 嚴忠改施調包計 訴實情 一洗肖冰陳年冤 109
小霞擦了下深陷的眼窩,無奈地嘆口氣:“哥,一口淡唾沫嚥了吧,當年支援葉輝的賴青,在匯江一手遮天,他的後臺比梁粗,紅得發紫,只怕告不倒人家,先送了自己的命。”
郝辛不服地:“我的命還值幾個錢?天闊地廣,不信就沒說理地方。”
小霞說:“都說匯江軍代表嚴師長很同情老百姓,你又不認識,聽說賴青盯得緊,稍有頭有臉的人,到不了門前,就被揪去,能見得了?”
郝辛說:“我既成了破罐子,還怕摔?雞蛋碰石頭,碰不過他也要砸他一身髒,撕下他假面具,讓世人看清這偽君子嘴臉。”
郝辛出獄回來,不知道誰透了風,葉輝一聽,怕他翻陳年舊賬,暗中派人讓他永遠閉口。
一個鄰居老太聽兒子無意中說出,出於對小霞母子孤苦無依同情,忙偷偷報了信,加之兇手決不相信這麼個骯髒不堪糟老頭,就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郝辛,竟讓他從眼皮子下溜掉了,遠逃匯江,拼上一死,也要見到嚴忠,一吐真情……
嚴忠讓他坐下後問:“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有啥事為何非見我不可?”
郝辛已養成在勞改場習慣,往起一站:“報告首長,我叫郝辛,原彰州水電局局長,後判刑十八年,剛刑滿回來,有重大案情向首長訴說。”
嚴忠聽名字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忙擺擺手讓他坐下。江楓給他倒了杯水,提醒說:“在肖冰同志一案中提到過他。”
嚴忠恍然大悟,雖是久拖不決的陳年舊案,其影響頗大,沒有張軍夫婦義舉,肖冰怕早難在人世,說:“請陳述下你的案情。”
郝辛聽到一個請字,毛茸茸的臉掛滿淚珠,這“請”字,可是十八年沒聽到了。揉揉毛叢中的紅眼,把當年修漏水河大壩前後經過談了遍,肖冰認為地質條件不具備,不能建庫,本著對國家人民生命財產負責,不經勘探和請省城專家論證,拒不設計,為此葉輝向他說,肖冰是姓劉的死黨,故意作對,讓他出面,與匯江市水電局長苟仁聯手,捏造罪名,報告分管運動的賴青,撥了肖冰白旗,冠以“小腳女人”,就地勞動改造,殘酷批鬥。
在沒有科學設計和可信圖紙下,力逼兩名剛出校門中專生,畫了個草圖,葉輝責令施工,當壩基挖到岩層,不出肖冰所料,仍屬漏斗式沙石巖,催著填土築壩……
說到這裡,郝辛痛惜地:“我雖是外行,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蓋棟房子還選好基呢,何況是幾千萬立方米水庫大壩?剛提出自己想法,葉輝怒氣沖天:‘我提醒你,咱們要在全省水利戰線上放個最大最早衛星,爭得省裡第一面紅旗,影響之大,不可低估,要解放思想,不要讓那些資產階級權威迷了眼,步肖冰後塵,向時間要速度,明年汛期蓄水後,用鐵的事實,狠狠回擊那些右傾分子,把姓劉的徹底拉下馬,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那時熱衷當官,聽命於葉輝,當即照辦。小山鎮公社書記張軍因事來工地,看後大驚失色,找到我和葉輝,痛陳其害,被葉輝罵了個狗血噴頭,差點撤職,之後,便是眾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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