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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正丈二金剛，本為立功，拍馬捱了踢。想想郭金龍撒下的網，眼線無處不在，內心既失落又不平衡。

郭金龍心焚如灸，在辦公室坐臥不安，每一分鐘，對他來說，真比過一年還漫長。兩眼直勾勾望著辦公室門，幾次似聽到腳步聲，開門外望，空蕩蕩樓道，死樣地靜。顯出從未有過的卑微、怯懦、狼狽熊態。

下午二時，衛華興沖沖回來。

郭金龍本能地往起一站，神經質地：“可、可……”一時想不出句恰當話。

衛華碰住門，從兜裡掏出張紙，一揚手：“郭總，儘可放心。”

兩人多年勾搭，對筆跡再熟悉不過，展開一看，確係親筆信：

郭總，因酒後意識盡喪，一失足成千古恨，咱雖少

有碰面，關係平平，且有口角之爭，感謝不計前嫌，

接信猶雪中送炭，愧疚無意中給您造成負面影響，深

表不安，小路今天對我既客氣又呵護，足見組織還是

瞭解和信任的，風波因我而起，到時將負荊請罪，還

貴公司清白……

史茂的話再明白無誤，連嫖娼都與自己釐清，豈會道出黑幕？不由噓了口氣，似向衛華、又象自語：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史茂夠朋友，哥們義氣！一屁股跌進沙發裡。沉思少頃，猛然站起，兩眼冒火，一把抓住衛華雙手。

形勢突變，所料不及，不由一怵，汗溼全身。大驚失色：難道識破筆跡，嗅出有詐？沒一點心理準備，又難與田光聯絡，爭得組織支援、配合，破解出招。只好暗暗做出防範，萬不得己，不惜一搏。卻見他激動地：“衛華，我已決定，任命你為公司副總，百分之五股權……”

衛華一聽，才從緊張驚懼中醒悟。按住狂跳的心，故顯輕鬆地抽回手笑說：“郭總，不可感情用事，把我當成啥人，雖不寬餘，象跌進錢窩裡勢利鬼？憑打工掙錢，是立身之本。既無力擔任此職，也決不要一份股權。”

郭金龍吃驚地：“百分之五，一年少則幾百萬，你難道……”

衛華平靜地：“郭總不要忘了，無功不受祿，多少兄弟跟隨你東拼西闖打天下，能有今天，談何容易？況多是‘*’級人物，我個黃毛丫頭，何以服眾，還不砸了鍋？於其窩裡鬥，鬧分裂，一發不可收拾，有損公司業務拓展，不如平平安安，精誠團結，各顯其才，把企業搞活、做大，是第一要務。何況，如此高額股份，更讓人不服，乃至生疑，以公司長遠計，實難從命。”

郭金龍真沒想到世上竟有不見錢眼開之人，且如此執著又通情達理。不甘地：“公司我說了算，誰他媽敢放個屁，炒他魷魚。”

“話不能這樣說。”衛華心平氣和，不為所動：“走人容易，服人心難，沒眾位齊心拉套，何以蒸蒸日上？郭總切不可忘記人心齊，泰山移，沒大夥合力擰成一股繩，一人也難唱獨角戲。從內心佩服郭總能量和仗義，心意領了，就聽我一句吧，小不忍則亂大謀。誰人背後沒人說，誰人人前不說人，若大個企業帝國，敢保沒害群之馬？有人為一己私利，反咬一口。”衛華為堵死他淫邪之念：“人言可畏，公司里人會怎樣看？還以為我兩不清不白，在眾人眼裡掉價事小，連人格都降低了。我不足惜，豈不有損你的威名？”

郭金龍聽她處處為自己著想，於心不忍：“讓我咋報答？”

衛華輕鬆地一笑：“這不是見外？你有了錢，我總不用沿街乞討，事業發達，公司壯大，還會少我仨核桃倆棗？量郭總豪爽，決非過河拆橋之輩。”

“那是、那是。”郭金龍萬分激動，坐回沙發上，十分慚愧：“衛華啊，苦心為公司著想，又處處替我考慮，卻始終對你心存芥蒂，時時設防，還曾懷疑是公安局的臥底、密探……”

衛華一聽，故裝十分吃驚和生氣：“郭總既不放心，立馬就走，寧可餓肚子，也不揹黑鍋。”

郭金龍忙起身阻攔：“不、不，衛華別誤會，若有懷疑，也不會推心置腹說出。”似在表白，又象發誓：“我若再有三心二意，就是到九泉也羞於見你。”

衛華忙安慰：“郭總言重了，人無完人，金無赤足，誰人無過。何況，咱公司在經營理念上，不少是打的‘擦邊’球，以我拙見，警鐘不息，居安思危，正是過人之處。”

衛華把他種種劣跡、罪惡，輕輕說成“擦邊”球，更使郭金龍佩服得五體投地，終敞開心扉，不無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