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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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搖討厭春天。氣候回暖,萬物復甦,但總有一種近乎於潮溼與腐朽間的氣味在空氣中飄蕩,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人們種種孢子、細菌也將進入活躍階段。想象一下,各種奇形怪狀的昆蟲將刺穿聖潔的雪地回到地面,蒼蠅蚊子深藏在垃圾堆中的細小卵子開始孵化成為令人作嘔的蛆蟲,冰雪消融的牆角一坨坨五顏六色的黴菌蓄勢待發……這一切都使她感到厭惡不已。
姚搖很愛乾淨——和現在大多數衣著光鮮的女孩子不同,她隔三差五地會收拾一下屋子。當然,她並沒有發展到養成潔癖程度,因此我們很容易想到,除了愛乾淨的官方理由外,她對於春天排斥很可能還有某種羞於啟齒的深層原因。
“春”在中國的文字裡面一向是個很曖昧的字眼,愛慕之意叫做“春心蕩漾”,親熱場面稱為“春色無邊”,連早期的黃色圖片都被統稱之為“春宮圖”。於是,這個季節的到來便不可抑制地給姚搖帶來很多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正所謂“那個少女不懷春”,姚搖的“春”懷了也有二十五年了,只可惜由於自身條件問題一直難產。長期的慾望壓制必然會產生某種變態心理,姚搖自己也很清楚,不過當局者迷,她很難清楚地判斷出自己是否已經開始變態了,她所能判斷出的就只是她越來越討厭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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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天給姚搖帶來的心理壓力較之以往要小了一些,不管怎麼說,比起以往的孤家寡人,現在至少有個帥哥坐在自己對面,更何況還有平時捨不得享用的美味麻辣燙大飽口福,真的是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吃啊,別客氣,我請客。”
林昭陽搖了搖頭,由於不經意窺見了自己杯子上油膩的手指印,他連喝口水客氣一下的想法都打消了。他實在不習慣在這種廉價的小餐館就餐,尤其是跟長相水平在及格線以下的女人一起。
紅中泛出黃黑的湯水不停翻滾,或紅或灰的食物殘渣在鍋中上下浮動,看到這些,咕咕作響的肚子瞬時罷工,哪裡還會有食慾,真不明白眼前那個女人為什麼還能夠往那張汁水橫流的大嘴裡繼續填充。
“也是道別的時候了”,林昭陽想,對待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也許他表現得太過寬容了,當姚搖提出請吃飯的要求時,他一時竟然想不到回絕的理由。其實這並不奇怪,林昭陽平時應付的女孩就算不是傾國傾城也都最起碼稱得上清秀,這年頭略有姿色的女孩子哪裡還會一根筋地吊死在一棵樹上,於是他擺脫起來當然要輕鬆得多。姚搖可不同,她人長得空前絕後,做人做事都已習慣死纏爛打的招數,又加上腦筋不太靈光,一心認為林昭陽和自己有發展機會,看到別人一臉不悅還以為是故作羞赧,就像今天一樣,仍舊若無其事地拖了林昭陽進這家“三無”餐館,還一臉兇惡地大嚼大咽。這種型別的女人別說林昭陽,就算是全中國的男人,接觸的機會也不會太多,林昭陽對如何處理這隻燙手山芋感到手足無措當然屬於正常情況。
“對不起,我等下還有個約會,失陪。”被劣質女式運動裝包裹的林昭陽儘量使得這句話看起來自然一些。
姚搖吞掉碗裡最後一團糊滿芝麻醬的粉絲,臉嘴也顧不上擦,問:“怎麼,又有神棍活動,走,我們一起去。”
林昭陽尷尬地一笑:“不好意思,這不太方便。”畢竟姚搖昨晚也算幫了他一個忙,他不想表現得太不禮貌。
“有什麼不方便的?”姚搖咬牙切齒地問,一個男人說不方便帶女人出去,理由無非是另一個女人。姚搖心想,這男人還真是下賤,昨天還對自己說過“你長得美”這麼肉麻的話,現在就表現得像對待棄婦一樣,變心如此之快,怎不叫人憤恨。現在自己既搭了精力又搭了感情,財色還未收其一,哪能這樣就放他走。
兩人一直糾纏到街上,林昭陽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姚搖,拔腿奔進一輛計程車。
“快開車!”
司機想回頭一探究竟,早被一張粉紅色的毛主席畫像擋住了眼睛,於是一腳油門,飛式地竄了出去。後望鏡中,姚搖拔腿奮起直追,在高中時期姚搖是校女子百米冠軍,現在雖然告別賽場多年,但廢船猶有三斤釘,一時竟然與汽車成並駕之勢。嚇得車中兩個男人一頭冷汗。
眼看相持不下,突然一輛高階轎車吸引了姚搖的目光。姚搖對車子不感冒,吸引她的是車頭上閃耀的“人”字形車標。有賓士就有大款,長期以來的慣性思維早已養成,她忍不住像車內掃了一眼。也許由於眼球大感光好,這一眼尤為清晰,坐在車內的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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