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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將他從心中忘得乾乾淨淨。
如影隨行(22)
“夏生,再沒有人會妨礙到我們了。”
天色陰沈,柳府之中一片死寂。滿地,都是屍體。
柳員外、麗娘、六娘、芊紅、寶璃……以及家中大小僕役,無一倖免。
阿紫散著厚重長髮,手提寒光凜冽的寶劍,踏著被鮮血染紅的青石地,來到夏生身旁。笑容溫柔,一對黑眸如深深潭水:“現在,跟我走。”
夏生氣得胸口欲裂,剛想上去怒叱,卻聽到一旁,自己的聲音響起──
“好,我跟你走。”
他慢慢轉過頭,看到另一個夏生,如沐春風地走向阿紫。
阿紫笑著扳起另一個夏生的下頷,輕輕吻了他的唇後,攬著他的腰施施然轉身。
夏生站在原地,想喊喊不出來,想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相擁的背影漸行漸遠。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看他半眼。他就如同一個,虛無飄渺的幻影。
夏生獨自站在這片空茫血腥的死地,終於再忍不住,痛哭失聲。
胸口鬱悶疼痛難當……卻不是為了死去的家人。
……
“相公、相公……”
枕邊寶璃的喚聲,終於使得夏生從夢魘中漸漸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桌上一盞橙黃的油燈在閃閃爍爍。
淚水止住了。心痛的感覺,卻仍然在胸口徘徊不散。
“相公,怎麼了?”寶璃拍拍胸口,擔憂的望向他,“瞧你喊又喊不出來,一直流淚的樣子,真把我嚇壞了。”
“……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夏生的目光望向寶璃輕蹙的眉頭,又轉向她微隆的小腹,有些歉意,“讓你擔心了。”
說起來,已經有三個多月沒看見阿紫的影子。
寶璃在新婚頭天便受喜,懷有身孕也已經有三個多月。
他也是,快要做父親的人了。想起在夢中對那妖狐的念念不忘,總覺得心頭自責非常,對眼前人深深愧疚。
幸好只是個夢而已,當不得真。
“相公,人都說做噩夢不要緊,只要說出來就沒事。”寶璃鬆了口氣,溫柔地挽住夏生的手臂,“能說給我聽聽嗎?”
“我夢到……”夏生的聲音停頓了片刻,這才接著往下說,“爹爹、大娘、你……和滿府的人,都被強人所害。”
他生性老實。這幾句解釋,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遮掩。
聽完夏生的話,寶璃不由得噗哧一笑:“什麼強人,卻這般厲害,敢是從蠻地翻山越嶺的土匪,巴巴的來搶咱們?”
夏生聽她這麼調侃,臉不由得紅了紅。
“曖,相公……若是真有強人害了我,你怎麼辦?”寶璃見他沒什麼事,天色又未明,於是熄了燈,鑽進被中,笑著湊到夏生耳邊說悄悄話。
三個多月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了夏生。
女人,總喜歡在愛著的人身上求證些什麼。
“自然是殺了那強人。”
夏生毫不猶豫地回答。說給寶璃聽,也說給自己聽。
寶璃聽到這個答案,唇邊漾起抹幸福微笑,在黑暗中將臻首輕輕埋入夏生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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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半月,才到芊紅出嫁的時候。
柳家偌大家業,不等一年兩年,根本沒辦法不著痕跡地轉給芊紅。
而寶璃,偏偏在這時懷上了近四個月的身孕。現在柳員外雖病勢沈重,卻還清楚,如生下的是男嬰,事情就更不好辦。
暮色西沈,房中只得兩道人影。
麗娘抱著小咪,臥在榻上,銀牙輕輕咬著硃紅唇瓣,心內百般計較掙扎。最後只得出一個答案──寶璃腹中這孩子,暫且不能讓她生。
不是她存心絕人子嗣……夏生和寶璃還年輕,緩個一兩年再生養,也絕對不礙什麼事。
“夫人,這次的新鮮花樣兒釵鈿暫且不提。”身旁的婆子低眉順眼地小聲道,“這藥從西域而來,雖說駐顏美膚有奇效,卻厲害得緊……要是給孕婦吃了,頃刻落胎不說,更有可能一世不孕。”
“我是自個兒吃,誰還拿給孕婦吃不成……再說,你瞧我這模樣,像是還能生養的?”麗娘失笑地拆開手畔一封銀子,丟了錠十兩的給那婆子,“多下的,賞你吃酒。”
“說得是,夫人這般明白會事的人,哪用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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