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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軍國主義教育把我們士兵加工成作戰武器,麻木不仁地盲從長官。在‘活武器’心中只有為天皇盡忠。
然而,人的天性中就具有人類愛和同情心。有一次西原少尉命令我說:‘明天早晨要把她們統統殺掉,要看守好,防止逃跑!’我想:‘這五個女人犯了什麼罪,為什麼非要殺她們不可呢!’遂違抗軍令把她們放跑了。她們向我叩頭感謝後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在我的‘南京戰記’裡有一篇寫的就是這件事。另外,12月5日凌晨,五個男青年和一個女青年被捕時,因為他們身邊帶著無線電發報器,被認定是特務,相繼遭到了殺害。當時青年的相互友愛和女性的純真的愛及其崇高的行為深深地打動了我,我在日記中寫道:‘愛的力量比死還大!’
我還記錄了由於我們發動了侵略戰爭,使當地的老百姓失去了工作,斷了生計。在邯鄲有一家靠妻子和十五歲的少女賣春餬口,在飢寒交迫中掙扎。我含著眼淚在日記中記下了黃河大堤被炸後的悲慘情景。不僅是人在殺人,還有那慘不忍睹的成堆白蛆正在活活地咬死老嫗的場面。我在為日本軍侵略的犧牲品而落淚,然而,自己又是侵略者中的一分子。
我是忠於天皇敕諭‘軍人天職乃臨戰當敵,片刻不可忘記武勇二字’的盲從兵;是一個侵略中國的兵;是一個被天皇授予武功超群這一最高榮譽獎——金至鳥鳥勳章的忠實士兵。
人類愛和戰士的使命感使我產生了疑惑,為此,我寫了日記。每次作戰結束後就著手下次進攻的準備,部隊要休整。
我利用休整期間把戰場的情況寫了下來。因為是匆忙之中寫下來的,所以是一個概況。1939年9月我回到了日本。
在1940年和1941年,我回顧了戰場的情況,並且趁還沒有忘記的時候對戰地日記進行了整理。
因為當時我經營了八個電影院,沒有能將日記全部清稿,在清稿日記的開頭我寫道:我要在這裡記下戰場上的真實。
要記錄戰場上的美與醜。
只以一個人的立場加以如實記錄。
戰爭是什麼?
‘戰爭’二字就是殘忍、悲慘、暴虐、放火、屠殺等等慘無人道的眾惡之極的概括性代名詞。
所謂戰爭,就是包括了一切非人道的罪惡無比的巨大的惡魔口袋,它荼毒生靈,破壞良田,摧毀房屋,恣意暴虐,毀滅文化,使人間變成地獄,導致無數的生靈成了孤魂野鬼。
戰爭的真實情形,……似乎是最大的痛楚,又似乎是無盡的悲痛,還似乎是對永恆怨恨的吶喊的感傷。
第五章:接受東史郎捐贈日記(3)
我第二次出征的時候,在浙江省寧波市迎來了日本戰敗投降。我帶領部下把我們獨立大隊的武器彈藥裝上八艘帆船運往上海。當時,一位尉官以上的中國軍官對我說:‘南京交戰時,我在下關(中山)碼頭遭到了日軍集體屠殺,因躺在戰友們的屍體下裝死而死裡逃生。夜裡悄悄地逃脫出來後與可恨的日本軍拼命到今天。一想到當時的仇恨,東軍曹!我恨不得把你殺掉扔進黃浦江!但是因為上面有令要以德報怨,所以今天放你一條生路。’他沒有對我以牙還牙討還血債。多虧中國軍人的寬大,我才幸運地活到今天。這種‘源源不斷、不爭先後、大江日夜悠悠流’的大陸民族中國人的寬宏大量,使我感激涕零。想到這些,我覺得日本軍不但在軍事上吃了敗仗,而且在道德上也是敗將。中國人對不共戴天的敵人日本軍以德報怨饒恕了我,我要感謝感激!
人類的進步來自於學問,
學問、文化產生於文字。
漢字是中國教給日本的,
日本文化的原點是中國。
寫字的紙墨也是中國教的。
火藥也是中國發明的,後又傳到日本,而日本卻忘恩負義地就用這個火藥,來恣意侵略這個火藥之師——中國。十五個春秋(1931~1945)裡,中國臥薪嚐膽取得了最終勝利。
應該永世不忘中國人民對我們的恩德,因為他們並沒有對日本軍國主義——軍閥所犯下的滔天罪惡以牙還牙,而是對我們‘以德報怨’。
日清(甲午)戰爭中,日本佔領了臺灣,從中國索取了大量的賠款。然而這次日本戰敗後,中國並沒有佔領日本一寸土地,沒要日本人賠償一分錢,反而對我們說:‘我們要永遠為友好而努力!’這種恩德我們要報。
東史郎大聲疾呼,要與日本“虛構派”挑起的否定南京大屠殺的審判而戰。他說: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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