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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的王青春是河北省青龍縣科委的一名幹部,1976年7月21日,他從唐山參加完地震工作會議,心急火燎地跑回縣裡彙報:這次會議上國家地震局華北組組長汪成民超越自己的職務許可權,提出1976年7月22日至8月5日之間京津唐渤張地區將有5級以上的地震。王青春那本會議筆記本後來成為一份歷史見證。青龍縣縣委於24日晚召開緊急會議上,時任縣委書記的冉廣岐拍板向全縣“捅”出臨震訊息,要求全縣幹部必須在26日前“將震情十萬火急地通知到每個人”。青龍縣 “如臨大敵”,學生在操場上課、機關在防震棚上班、47萬人晚上都睡在防震棚裡、縣廣播臺反覆播放防震知識,全縣一派山雨欲來的臨戰狀態。
但,115公里外的唐山還在暴雨之夜酣眠,依然不覺,大震傾城……
這場被評定為里氏7。8級、裂度11級的毀滅性大地震,在最初的報道中是里氏8級。青龍縣倒塌房屋18萬間,卻無一人傷亡。可是,臨近的唐山市24。2萬生靈再也沒有從1976年7月28日的睡夢中醒來,除此之外另有16。4萬人受傷。
1976年是多事之秋,地陷之後,就是天塌。
睡在辦公室的周啟才9月9日凌晨5點再次被汪東興的電話驚醒。汪東興要他帶上“那兩件封存的文稿”,速到主席住地會議廳來,政治局等著討論。汪東興告訴周啟才,通知李鑫也來這裡。“那兩件封存的文稿”,是周啟才和李鑫起草於發生地震的1976年7月,一份是訃告,一份是悼詞,文中凡提到“毛澤東主席”的地方,全都用“△△△△△”代替。
在毛主席住地附近的小路上,周啟才見到了正在等他的汪東興,汪東興告訴他:“毛主席今天凌晨逝世,政治局兩點多在這裡召開緊急會議,開到5點。”政治局正等著討論訃告和悼詞文稿,他要周啟才快進去。
凌晨5點多接到電話的還有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副臺長楊正泉。自從1月8日以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領導夜間就沒有離開過辦公室。楊正泉趕到中央廣播事業局,一位副局長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告訴你一個極其不幸的訊息,我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去世了!”
政治局要求當天下午4時向全國播報毛主席逝世的訊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開始了高速而緊張的運轉,三位臺長、副臺長研究這一重大新聞播報的宣傳預案、安排出最高規格播報:哀樂6分鐘、《國際歌》三遍、如何宣讀訃告、《中共中央、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中央軍委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書》、《毛澤東主席治喪委員會名單》和《中共中央、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中央軍委公告》。
下午4點整,正在忙著搭建地震棚的中國人都收聽到了這則播報——搭建地震棚已是一項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政治任務。下午4點06分路透社播報、4點07分是美聯社、4點09分合眾社、4點15分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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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1976,試看天地翻覆(2)
毛澤東主席的追悼大會在9月18日下午3時舉行,透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向全世界播發。
20多天後的10月初,北京和上海的民間,悄悄地傳遞著一句“千萬不要往外再傳”的話,“四人幫”這個詞很快地在人群中嗡嗡地傳開。甚至在上海還有人在匆匆忙忙間糾集起一支隊伍想去北京支援他們的首領王洪文。這場風波被迅速平息,事實上,10月6日,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4人被通知開會,隨後被一一逮捕,史稱“一舉粉碎”——結束了長達10年的“文化大革命”。
韓偉與他天津歌舞劇院的同事們激動地上街歡慶遊行,這在1976年10月的中國是最為常見的狂歡儀式。遊行歸來,大家驚喜歡地發現食堂已經為同志們準備好了飯菜和酒。韓偉一改滴酒不沾的習慣,飲酒賦詩。同事們聽了馬上要他編成歌詞。這份歌詞被寄到在北京探親的施光南家裡,幾天後譜曲完成,施光南這首《祝酒歌》寄給了男高音歌唱家李光羲。
李光羲把慶祝勝利的頌歌唱得登峰造極,在《祝酒歌》中,華麗的裝飾音歌唱的是“十月裡,響春雷,八億神州舉金盃”,事實的確如此,當時的八億神州人民全部認同這年10月裡的炸雷是一聲“春雷”。
這一年是共和國成立26年後的一個拐點,由山呼海嘯開始,以大地歡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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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曙 光
【第四部分】
曙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