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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昕冬說到後來,彈著菸灰不無羨慕地說:“……想當年,我也算是華清有名的才子了,可就是因為這長相,愣是沒有一個女生拿正眼瞧我的!工作以後,依然如是,幹得再出色都不如人家有副好皮囊、有個好背景,身邊整天女人圍著轉,升官像坐直升機!”
他正感嘆,同舍的其他三位正好進了門,其中一位紅臉自然捲的大個兒笑著就接上了,“喲,彭秘還發這種感嘆,那我們要不要活啊?”
彭昕冬這人看來脾氣確實好,雖然被揶揄,他根本不以為忤,馬上笑著站起來為孟謹行和三位同事作介紹。
說話的大個兒是三江市發改委專案辦主任陳志偉;進門就往床上爬,擁有一頭地中海髮型的那位,是三江教委辦公室主任展鵬;還有一位叫柳秋陽,與彭昕冬是上下鋪,長得白淨清瘦架一副高度近視眼,竟然是三江公安局政治處主任。
陳志偉挺熱情,馬上加入孟、彭的聊天陣營;展鵬看樣子是喝多了,倒床上只朝孟謹行揚揚手,就面朝牆壁睡了,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柳秋陽態度較為矜持,淡淡地與孟謹行握個手,自顧自去洗漱後上床看書,並不參與下鋪一直在進行的話題。
次日,翁燦輝等人返回申城,孟謹行去送行,遇到同來送行的黃鶯,黃鶯又堅持要送他回黨校,還跟著到他們宿舍轉了一圈,把屋內三位男士的眼珠子差點看掉下來。
等黃鶯一走,彭昕冬和陳志偉就揪著孟謹行,要他老實交代,這女的是何方神聖?
eg因為醫療城專案,如今在省內官場的名聲極為響亮,孟謹行雖然受劉飛揚和鄔雅沁影響,對張光烈心存疑慮,但畢竟是幾億資金的大專案,他內心還是相當希望能引資成功的。
因而,彭昕冬他們動問,他存了一點私心,情願讓他們誤會也還是笑而不答,免得他們動了念頭打eg專案的主意。
孟謹行堅持不說,彭昕冬他們也沒轍,就開始議論,究竟是同班那個省財政廳的班花漂亮,還是黃鶯漂亮。
“……你們吶,就是年輕,只知道看哪個漂亮!”展鵬一邊撫著他的地中海腦袋,一邊端著老大哥的架勢點拔他們,“不同的女人,那就是不同的味道!咱們的班花小敏,就是一朵將開未開的白玉蘭,芬芳純潔,掛在枝頭遠比摘到手裡更美麗。剛剛那位,不是我說啊……”他懷著點兒小報復地瞄孟謹行一眼,“那是一朵迷人卻沾毒的罌粟花,誰要是沾上了,就準備快樂地痛著吧!”
彭昕冬哈哈大笑,“鵬哥,合著不論純潔還是沾毒,都只能遠觀,不能採摘啊!”
“我給你幾個膽,看你敢不敢摘其中一朵試試?”陳志偉做出一個掏膽的動作,取笑道。
“我還真不敢,怕吳剛踹死我!”彭昕冬做出怕怕的表情。
很少說話的柳秋陽終於也冷不丁插了話,“老展說得沒錯。純潔的,那自然愛得真摯,花謝時芬芳還在,卻能讓你對那份憔悴不忍直視。帶毒的那就更不用說了,沾上了就戒不掉,結果自然是花落人兩亡啊!”
孟謹行暗暗佩服展鵬和柳秋陽,這二人不但眼光毒辣,而且所賦評價入木三分。
陳志偉卻不以為然地說:“要我說,人活一輩子,最不能辜負的就是大好春光,花開堪折直須折啊!”
彭昕冬等人立時朝他喝起倒彩。
又過了兩日,幾個人下午沒課,也不想出去,就聚在宿舍擺龍門陣,正說得興起,孟謹行接到朱志白的電話,問他的宿舍在哪兒,他和葉琰偉來看看孟謹行。
孟謹行聞言大有受寵若驚之感,立刻跳起來往外跑去接二人。
等把這二位引進宿舍一介紹,立刻讓彭昕冬等人羨慕不已。
很少開口的柳秋陽,這下更少開口了,哪怕眼前站的是省公安廳的領導,是他應該竭力巴結的人物。
從知道班裡這個申城過來的年輕幹部才年僅24歲開始,他就沒正眼瞧過孟謹行,認為要不是孟謹行撞上了好政策,揹著省委選調生的名頭、又有高學歷,哪能這個年紀,屁都不懂就能成為科級幹部?
彭昕冬倒是私下裡拿張達志在中央黨校的同學王鵬舉過例,人家更牛,沒什麼背景的中專生,愣是年紀輕輕28歲就出任運河省東江市的市長,由此看來,孟謹行24歲擁有正科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柳秋陽還是很不屑,認為快速提拔這種眼高手低的年輕大學生是冒險的舉動,在他看來,越是這種人,就越該把他扔到最艱苦的基層,好好錘鍊敲打一番,沒有個三年五載的絕不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