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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這種事,你一個人頂不住!”蔡匡正道,“翁老闆天天大會小會在喊大招商,就差全城總動員了。青坪發現這麼個寶藏,他肯放過?他要肯,我蔡字倒著寫!”
“我就是為這愁!”孟謹行道,“長豐窮久了,老百姓窮怕了,有機會賺錢,沒幾個人肯放過這機會。我跟他們說二三十年後可能會因為今天的行為後悔,你看連周國富這樣見過世面的人都不以為然,更何況大山裡的老百姓?毛氏礦廠要不是因為我們去查封,青坪人雖然覺得那些汙水有影響,但誰會知道搞不好還能在許多年後要他們的命?”
他長嘆著把一杯酒倒進嘴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啊!”
蔡匡正無言地幫他倒滿酒杯,然後舉起杯子又與他對飲了一杯。
孟謹行一杯接一杯喝著酒,沉默著再不說一句話,工作以來,他第一次感到思想與現實的激烈對撞,給他帶來的像大山一樣的壓力。
這種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也讓他舉步維艱,他甚至覺得為什麼不能做個短視的人,先把眼前顧好?
晚上九點,他被蔡匡正揹回縣招,倒在床上。
第174章 軒然大波
“簡直是豬頭!”
翁燦輝將省地勘院的報告重重地擲到夏明翰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到底是不是用腦子想問題的,嗯?如此白紙黑字寫在上面,五萬噸以上的儲量,同時還伴有其他多種有色金屬!夏明翰,這就是錢,你懂不懂?”
省地勘院的報告出來後,孟謹行寫了一份長達一萬多字的報告,從西方國家禁止在本國開採鎢礦,講到國內一些鎢礦開採所引起的環境問題,向縣委縣政府闡述現階段在技術保障跟不上的情況下,不適合跟風上馬鎢礦專案。
長豐縣委常委會議討論了孟謹行這份萬字報告,幾乎一邊倒地對孟謹行提出了激烈的批評,包括鄺陽在內,許多過去一直支援孟謹行的一些常委,都沒法兒理解孟謹行這一舉動。
只有夏明翰與鍾敏秀竭力支援孟謹行的建議。
最終,夏明翰強行以自己縣委縣政府一把手的身份,壓下了毛氏礦廠擴股開採鎢礦的動議。
會議一散就有人給翁燦輝打了電話。
同一時間,施莉莉和毛氏礦廠的工人們不知從哪裡得到訊息,一起湧到籌建辦,砸了孟謹行的辦公室,大罵孟謹行欺騙他們,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實質是想倒賣鎢礦。
翁燦輝由此一個電話把夏明翰召到自己辦公室,有了開頭的一頓臭罵。
夏明翰自從擔任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處長後,雖然省委個別領導對他相當有看法,但當了面說話也都是春風化雨,更不要說下面地市的市(廳)級幹部,級別雖不如他,態度卻表現出對他手中權力的足夠恭敬。
像今天翁燦輝這樣當面指著鼻子罵豬頭,就算他沒當處長前也是絕無僅有,他不自禁生出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憤然。
“我當然知道這就是錢!但是,如果沒有可靠的技術與裝置做保障,幾十年後,我們要為環境付出的代價就不僅僅是錢,還有子孫後代的生命!”
翁燦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仰頭哈哈大笑,“我們國家從哪一年發現鎢礦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讓我想想……啊,20世紀初一名德國人發現的,對吧?30年代,華夏蘇維埃銀行,靠什麼為我們的軍隊提供了大量的藥品、鹽巴和武器?靠賣鎢砂換來的大洋!從那時候到現在多少年了?我們沒有停止過開礦吧?國家在困難時期也是靠鎢挽回大量外匯吧?幾十年下來,聽說過有誰被汙染喪命?夏明翰啊,你不能因噎廢食!”
“不錯,我們的確靠鎢礦挽回過大量的財富,也使國家經濟度過了一次次危機。但是,隨著開採量越來越大,漫山遍野的廢洞中大量的礦渣未被處理,生產出來的廢水直排進入江河,化學品直接腐化草皮等等,這些問題你就能視而不見?”夏明翰並不相讓,“問題是一步一步累積的,過去是因為技術問題、開採量小等等原因,這些問題沒有暴露出來,但這些年,南方省屢屢暴發的礦汙染,難道也不足以令我們重視嗎?”
翁燦輝一下皺起眉。
南方省是鎢礦大省,採鎢已經有近百年曆史,如果真如夏明翰所說採鎢會造成諸多問題,那麼南方省在近百年後暴發問題也不稀奇。
但是,南方省採鎢已有那麼長的歷史,青坪這個礦是新礦,即使有問題,那也是在幾十年甚至百年以後,那個時候,他和夏明翰之流早已經作古,哪還顧得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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