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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謹行點點頭,看著正值壯年的父親,頂著一頭早生的華髮低垂著腦袋獨自斟飲,他的心沉沉地往下墜,“我陪您喝一杯吧,爸。”
孟謹行起身去取杯子,孟清平卻突然抬頭,yīn沉著臉衝兒子的背影問:“你一定要走仕途?”
孟謹行僵立當地,不敢回頭看父親的臉,“您知道了?”
“你不至於認為你爸已經無用到連這都得不到訊息吧?”
“不是,爸,我……”孟謹行連忙轉身想解釋。
“別解釋,回答我的問題!”孟清平打斷兒子,目光銳利如鋒。
孟謹行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父親這種眼神,自他離開一線後,他的目光一直是內斂含蓄,甚至是缺少鋒芒的。
他穩穩神,到桌前放下酒杯,朝父親鄭重地點頭說:“想好了,我要入仕!”
孟清平的眸子很快暗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起身進了書房。
“爸……”
孟謹行追上去,被孟謹言一把拉住,她低聲說:“爸三天前聽說你在選調生名單裡,回來後把自己關在書房坐了一整夜,昨天一個人出去買了中華、茅臺回來,說是官場之中錯一步就步步錯,得幫你開個好頭才行。”
孟謹行聞言,鼻子猛然一酸,眼泛淚意。
孟清平就在這時拎著兩個大紙袋走了出來,走過兒子身邊朝他瞥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往門口換鞋。
“爸,我和你一起去!”
孟謹行快步過去,接過父親手中的紙袋。
孟清平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之sè。
在他眼裡,一個連如何爭取機會都不懂的人,即便坐上好的位置,因為xìng格使然,也難以長久。
反之,即便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到了懂得珍惜機會的人手裡,便是一步步走向高峰的階梯。
父子倆出門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位於濱江的省委機關宿舍,拜訪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處長夏明翰。
夏明翰原是一名記者,後調到都江市委辦工作,卻因為年輕氣盛得罪了市委大秘,差點被髮配,多虧孟清平把他要到市府辦躲過一劫,其後不久雖然透過一位老同學幫忙去了省委,與孟清平少了接觸,但倆人之間也算得上有些淵源。
“老領導,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就是了,這麼熱的天你還親自跑來。”
夏明翰把孟清平父子迎進門後,話說得很客氣,卻連茶也沒有泡一杯。
孟清平堆著笑催促兒子將禮物放到桌上,又討好地遞了根菸到夏明翰面前,“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犬子謹行參加選調生招考過了。放在過去啊,他這就算是你的門生了,我今天帶他來認認門,以後還請夏處多加教導了!”
孟清平說得極為謙遜謹慎,孟謹行甚至有一絲錯覺,此刻的父親才是一名處級幹部,而夏明翰卻是一位廳級幹部。
“孟謹行?”夏明翰露出思考狀,“啊,好像是有這麼個名字!老領導太客氣啦,有您在前,小孟哪還需要別人來教?”
“我能教他什麼?我有的只是錯誤教訓啊!”孟清平嘆口氣道,“明翰,我也不求別的,只求你多關照,讓他去個有利於鍛鍊成長的地方就成!”
夏明翰看過孟謹行的檔案,知道他是孟清平的兒子,心裡也曾想過,這個年輕人行事作風會不會如他的檔案一般漂亮?與他的父親會不會有所不同?
孟清平親自帶著兒子求上門來,令夏明翰有一絲意外,心中也因此暗生感嘆。
曾幾何時,孟清平在都江就是權力的象徵,有誰會想到,孟清平也會為兒子找人求情?
夏明翰端起自己的細瓷杯子抿了一口茶,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條斯理地說:“去處倒是有一個,也算是有人可以照顧,不過……”
“明翰,但說無妨。”孟清平清楚,夏明翰還沒說出來的才是正題。
夏明翰想了想說,“為了響應zhōng ;yāng號召,我省這兩年選調生待遇政策雖然優厚,但具體工作安排都是面向基層偏遠或經濟落後地區。這就使得許多高學歷人材到基層後產生嚴重的心理落差,不能體會到黨和zhèng ;fǔ為他們提供廣闊鍛鍊平臺的深層意義。”
他頓了頓又道:“所以,即便是有人照顧的地方,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和吃苦的jīng神,我的建議還是放棄為好,畢竟都是些窮山惡水的地方啊!”
孟清平覺得夏明翰之所以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