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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山皺眉看著姜德才,輕咳一聲提醒他:“德才同志,該你了!”
姜德才這才抬起頭,環顧一圈道:“這麼快就我了?我是這次事件的當事人之一,今天的學習會主要又是討論這件事,目的也是對我進行批評教育。既然這樣,還是大家繼續發言對我提出批評吧,我虛心接受。”
孟謹行一直坐在後排,看著姜德才的後腦勺,對他這一舉動有點意外。
這不僅僅是態度消極的表現,更是用一種破壞發言順序的方式,對縣委書記權威的公然挑戰。
孟謹行忽然想到夏明翰要來接替肖雲山的事,會不會姜家兄弟也得到了風聲,所以肖雲山的舉動在姜德才的眼裡猶如困獸之鬥?
肖雲山不愧是久經官場之人,見招拆招是基本功,“既然德才同志想最後做自我批評,那就其他同志先發言。鄺陽,你說說吧。”
鄺陽是真得到了肖雲山可能要走的訊息,他也同時得到了市委組織部將要下來對姜德才進行組織考察的訊息,這兩個訊息已經摺磨了他好些日子。
作為肖雲山的搭檔,這兩年,鄺陽盡全力站在肖雲山身邊配合工作,不僅僅是他與肖雲山工作理念吻合,暗底裡他也希望背靠大樹乘涼。
但麻嶺隧道一事,肖雲山在關鍵時刻捨棄孟謹行的做法,讓鄺陽很有點兔死狐悲之感,不由自主就暗生了疏離之心。
當然,肖雲山只要一天沒有離開長豐,鄺陽也不可能去得罪肖雲山。
同樣,在得到姜德才可能要升任的訊息後,讓他再像過去那樣無條件支援肖雲山,得罪姜德才,他顯然也不願意。
於是,他的發言在揚肖抑姜這點上,玩起了文字遊戲。
從準則中的30“不準”,到政府工作中遇到的實際問題,再到雁蕩招商考察暴露出來的問題,他恰到好處地領會了肖雲山發言的精髓——把錯誤歸咎於過去幾年黨委疏於思想教育,同時又把肖雲山就任以來大搞文明長豐上升到思想理論的高度——明著捧了肖雲山一把,然後才指出“喝花酒”事件業已發生,就要吸取教訓,尤其是政府幹部在經濟建設過程中仍要時刻學習思想理論,提高自身素養。
孟謹行暗暗佩服鄺陽,不但駕輕就熟地遊走在夾縫中,恰如其分地表達出觀點,又不動聲色地做到左右逢源。
看著鄺陽精瘦凹陷的雙頰,他甚至覺得,鄺陽的形象充分體現了生存不易。
領導們一個接一個發了言,比起鄺陽,其他人就遜色好多,大部分人,包括鍾敏秀,都選擇了“附議”這種沒營養的發言方式。
相關單位負責人發言的時候,肖雲山第一個點了孟謹行。
第144章 韜光晦跡
孟謹行看到肖雲山目光中的期許。
這種期許,曾經帶給他無數蓬勃的激情。
但是,從麻嶺隧道事件後,他不會再輕易為這種目光而一往無前。
他從肖雲山那天棄子的行為上,產生了新的領悟。
要想把官做好,實現他最初的理想,保護自己在複雜的環境中生存下來,成了首要的條件。
這聽起來有些荒唐。
但孟謹行卻不得不承認,理想需要現實的保護,沒有對權力的現實擁有,理想永遠就是一紙空論。
他不知道肖雲山未來將何去何從,也不知道“喝花酒事件”究竟會對姜德才產生怎樣的影響。
但他卻相信,肖雲山今天敢於在會上劍指姜德才,必定是得到了葛雲狀的支援,否則,以肖雲山沉穩的性格,斷不會如此犀利。
而姜德才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裡,並且還如此有恃無恐,除了他可能知道肖雲山離任的訊息,最大的原因卻可能是得益於翁燦輝為大招商提出的兩個口號。
因而,肖、姜之爭,往上說就是葛、翁的觀念之爭。
這樣的會議發言,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次站隊。
無論傾向哪邊,都會得罪另一邊。
會上肯定有那種沒有態度的滑頭,但這種態度不適合想在事業上有所進步的人,譬如孟謹行。
何況,眼下的孟謹行,在姜德才等人眼裡幾乎就是公敵,他有沒有開口,似乎人就已經得罪了。
其他人發言的時候,他就反覆思考過,該如何面對,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得罪群體。
要做到這點,直接表明態度顯然是不足取的。
唯有把自己也放到錯誤群體中,攬過上身,檢討自身問題,才能在令肖雲山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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