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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看到的卻是一條渾水河,裡面大量的死魚。”
孟謹行的心頭一下壓上了巨石,整夜沒能入睡,天未亮就帶著趙濤一起去了大鳳山的北坡。
大鳳山是孟謹行來過無數次的地方,對北坡更是熟悉,那是梁小山失足之處,也是卜鳳珍、梁坤母子說出真話的地方。
不同的是,以往孟謹行都是從山上往下望,這一次他是從山腳繞到北坡底下。
北坡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是鳳起河,以河為界,河南面是觀山村地界,河北面則是青坪村的地界。
孟謹行與趙濤來到河邊,沿著湍急流淌卻水面渾濁的鳳起河往北岸的上游望去,沿河零星散落著一座座簡易棚子,棚子的下面置放著一些裝置,地面上堆著黑灰色的細沙。
“要不要到對岸去?”趙濤打量著周圍的地形問孟謹行。
孟謹行點點頭,但馬上又說:“沿上游走,繞到東面的青坪山,我們往山上走。”
從沿岸那些棚子和裡面的裝置來看,青坪山後面應該有礦廠存在,鳳起河渾濁的河水應該就是拜礦廠所賜。
二人沿上游一路向東,遇到一對開手扶拖拉機的父子,孟謹行攔下他們,打聽往礦廠去的路。
這對父子聽說他們要去礦廠,神色便不太友好,兒子生硬地說“礦上人都死光啦”,隨即駕著拖拉機就走了。
孟謹行心情比來時更加沉重。
鳳起河下游沿青坪村流過,然後匯入豐水河,最後流入都江。
這條河受汙染,不但意味著整個青坪村失去了天然水源,還同時意味著下游水源同時受汙染。
二人花了一個多小時,上了青坪山,站在山頭往下望去,一眼就看到山坳裡的簡易棚子、機械和一個個渾濁的水池,四周的山坡上寸草不生,到處是裸露的巖渣。
從山上下來,在山腳又遇到了那對父子,父親這回主動攔住他們,詢問他們找礦廠的原因。
孟謹行指指大鳳山沿北坡而上的引渠說:“水受了汙染,我們想找出源頭。”
“你們是觀山承包種植基地的老闆?”那兒子說,“還是觀山村好,引進的都是既賺錢又沒汙染的生意,哪像我們青坪,簡直成了垃圾場!”
孟謹行立刻問:“好像以前沒有礦廠啊?”
那父親嘆著氣道:“就是去年十一月份遷來的。你們看看,才這點時間鳳起河就這樣了,要是再過個幾年,青坪恐怕真連活人都沒有了!”
“村裡沒人管嗎?”趙濤插問。
“這本來就是鎮裡請來投資的老闆,佔的地都是村裡鎮裡同意的,誰會管啷個?”那兒子白了白眼睛,一腔的憤懣。
“山坳裡原來是水田吧?”孟謹行問。
“可不是!”那父親答,“以前田可肥嘍。現在全由村裡作主租給了礦廠,租地的人家每畝地每年拿200到300不等的補償。”
“這錢能彌補你們原來的收成?”孟謹行又問。
那兒子沖沖地說:“事情都是上面定的,咱們沒說話的份兒,能不能補足都這樣了!為這事,五一村老鄒頭替我們村的李家兄弟去縣裡**,結果狀沒告上來,老漢的腳卻被人打折了,到現在還床上躺著呢!”
孟謹行大驚,“老鄒頭被人打了?”
“你認識老鄒頭?”那兒子驚異地問。
這時,那父親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人來過村裡,就是被觀山村人捧為大財神的孟鄉長!
認出孟謹行,父子倆一下熱情起來,愣要孟謹行他們上拖拉機,父子倆載他們去礦廠實地看看。
拖拉機“突突突”一路直奔山坳。
孟謹行終於知道這對父子姓仇,父親叫仇永康,兒子叫仇餘年,而山坳裡那家礦廠因為老闆叫毛福生,取名毛氏礦廠。
聽到毛福生的名字,孟謹行和趙濤都呆了一下。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呢?
二人都緘默不語。
來到山坳,孟謹行近距離看到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
這裡就像當初的下灣石場,沿山坳用圍牆劃出偌大的廠區,所不同的是,當初下灣石場是就地取材用石塊壘的圍牆,這裡只是簡單的用竹跳板象徵性地圈出廠區。
透過竹跳的縫隙望進去,廠區的車間就是一個個簡易棚,隱約能看到棚頂底下一塊大木板上釘著電閘,棚子下邊是大池子,隔著老遠的距離,孟謹行他們依然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
仇餘年站在竹跳圍牆盡頭,往裡斜指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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