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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手機,一把拉下朱意,自己上了駕駛座,同時衝朱意吼了一聲:“上車!”
朱意以為他要帶自己去找酒店住,立刻笑著上了副駕位,等孟謹行開出縣城,她才發現這是一路往山裡去,立刻急了起來,“孟謹行,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想報復是吧?”
孟謹行這會兒心急如焚,根本沒心思搭理她。
陳暢在電話裡告訴他,中壩那口礦井上堵礦的村民中,有位九十多的高齡老人,早上突然就在礦井口死了,家屬鬧得不可開交,他和礦上的人都被打了。
上任十天都沒到,礦上就死了人,孟謹行越想心越寒,腳下油門越踩越大,悍馬在盤山路上開出一路驚險,朱意一張小臉嚇得煞白,滿心懷疑孟謹行是不是要與她同歸於盡。
因為開錯路,孟謹行到中壩已經是一小時後,礦井口圍滿了人,他找了一圈,才在一個角落找到被五六個村民看住的陳暢和江南找來搞調查的一箇中年人。
看見孟謹行,陳暢立刻扔了手裡的煙站起來,“孟縣。”
他這聲喊並不響,但就像一塊巨大的磁鐵,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過來。
一名中年婦女由七八個婦人陪著,一下衝到孟謹行跟前,呼天嗆地地嚎著:“孟縣長,你要給我們作主啊!我家老漢兒都活到九十多了,一直健健康康的,就這麼給害死了啊!”
孟謹行連忙說:“大嫂,別難過,人死為大,先替老人辦後事,其他的咱們調查清了,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他很清楚,這種事往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要不是礦上真的下黑手,就很難講一定是誰對誰錯。
他隔著那幾個看守陳暢的村民問陳暢:“醫生查了嗎?”
陳暢還沒回答,他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查完了。”
孟謹行轉回身去,見是一白大褂,“醫生,你好!”
雙方打了招呼,結果說是年齡大了,連著幾宿不睡,加上晚上寒露重,一直待在露天,是凍死的。
孟謹行替老人難過,這麼大年紀了,被家裡人帶這兒來靜坐,仔細想想,他的子女很不孝。
中年婦人一聽這結果,立刻就不肯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拖住醫生,非說他是被礦上人買通了,故意瞎編排。
孟謹行皺眉,“村支書和村長是誰?”
陳暢說:“一直躲著沒見人。”
“混蛋!”孟謹行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躲著,他們是不是想就地撤職啊?”
話音剛落,村領導沒來,鄉領導來了。
“孟縣,我來晚了!”
來人近兩米的個子,站孟謹行面前也想座鐵塔,是口壩村所在的廣豐鄉的黨委書記穆宏,聽人彙報說新來的副縣長到了,扔了手頭的報紙立刻趕了過來。
孟謹行沒工夫聽他解釋,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追究他為什麼這麼晚露面,“你看看,讓兩邊都派出代表,去村委坐下來調解。”
穆宏立刻答應著開始做工作,中年婦人很不給穆寵面子,躺地上又是哭又是鬧的,直到村支書被人找了來,她才因為村支書的一聲罵,吸著鼻子掛著眼淚,一骨碌爬了起來。
死者家屬和孟謹行等縣鄉村幹部,一起到了村委辦公室,透過一一瞭解詢問,孟謹行才算知道一個大概輪廓。
死去的老人叫楊德忠,中年婦人是他的大兒媳。
楊德忠一共有六個孩子,四個女兒兩個兒子,他平時就在兩個兒子家輪流住,四個女兒每人每月支付給兩兄弟十塊錢補貼老人的花銷。
就是這樣,大兒媳還是一直不滿意,恨不得楊德忠一直住小叔家不要回來。
一週前,因為礦上一名工人開拖拉機下山撞了楊德忠,造成老人行動不能自理,看病也花了不少錢。
楊家兩兄弟找到礦上,要礦上報銷醫藥費,並賠償損失。
但礦上老闆認為楊家兄弟要索賠得找撞人的工人,不應該找礦上,他們堅持一分不付。
楊家兄弟回家一合計,一致同意把老漢兒抬到礦井口,堵了礦不讓採,礦上哪天給錢了,哪天他們再把老漢兒抬回去。
這過程乍一聽,還真是聞輝說的刁民的版本。
但是,孟謹行怎麼聽都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整個互相協商的過程口,中年婦人的眼光都是躲閃的,並且不時偷瞄村支書。
他清楚記得,礦上的鬱總來找自己的時候,說的可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鬱總呢?”孟謹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