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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既白道:
“錯不了,但你們的人我可以不動分毫,另一樁事,二位卻不能不給我一個交代。”
曹大駝心裡一跳,幾乎與週三禿子同時脫口驚問:
“哪一樁事?”
查既白大聲道:
“七萬兩銀子的莊票可要還我!”
一陣肉痛,週三禿子猶在爭論:
“姓查的,這筆銀子是你贖人的錢,人交給你帶走,彼此算是銀貨兩訖,豈有再索回贖金的道理?”
查既白冷森森的道:
“如此說來,你們用機關陷我與谷瑛,更把我們分別轉賣給我們的仇家,賺命賺財加上一物二售,又算是哪一門子的道理?”
週三禿子張口結舌,頓時憋得反不上話來,查既白又重重的道:
“再退一百步講,你和曹大駝的兩條命就算再賤,大約也不只值七萬兩銀子吧?”
暗裡伸手捏了週三禿子一把,曹大駝咬牙道:
“還是你狠,姓查的我們認了便是,週三,人到屋簷下,焉得不低頭,放光棍點,把那張莊票退給他!”
週三禿子已經省悟到曹大駝的用意——敢情這七萬兩銀子還是買命錢,他與曹大駝的兩條命只需七萬兩銀子,實在不算貴,若愣要摟住不放,人家一個翻下臉來,恐怕就要人財兩丟,他清楚查既白那幾下子,斷非他們哥倆能以招架得住。
掏出原先查既白的那張通記銀號的莊票遞了過去,週三禿子不勝啼噓:
“放在腰裡這一會,還沒暖熱呢,卻就又轉手啦,唉……”
查既白收回票子塞進腰板帶裡,眉開眼笑的道:
“不要得了便宜賣乖,我說三禿子,誰叫你們起貪心?再說,二位猶能往下喘氣,可全是我的德惠,留住青山在,還怕缺柴燒?看長遠點,區區幾萬銀子買來後世無窮福祿,到哪裡去找這等的好事?”
週三禿子直著兩眼喃喃的道:
“孃的,好話可是全叫他說盡了……”
忽然,曹大駝搭上幾句:
“姓查的,此事之後,你可不能心生反悔,再來觸我們的黴頭!”
查既白道:
“當然,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其他長處,就是言行如一,這檔子事,咱們即此拉倒,兩不相欠,誰也不用承誰的情!”
曹大駝緊接著道:
“就和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可對?”
點點頭,查既白笑道:
“不錯,就和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
說著,他回頭朝影子白雲樓眨眨眼,道:
“我們走吧,還得煩勞主人相送一程哩。”
週三禿子鼓著氣道:
“你放心,姓查的,說什麼是什麼,我哥倆才不會陰著損人!”
查既白暗裡嗤之以鼻,表面上卻笑容可掬,他一伸手,十分客氣的道:
“這是最好不過,二位,請吧,不需長亭接短亭,只到竹林之外,咱們便長見不如懷念,各奔前程去也。”
週三禿子望望曹大駝一眼,沮喪的走過去先把門啟開——一副不情不願的德性。
竹林外的一處窪拗內——由這裡剛好可以看到那條小路,那條婉蜒通往週三禿子老窯的小路,但走在小路上的人,卻因視界的折角關係,看不到窪幼裡的動靜。
查既白和影子就正坐在窪拗的陰影處,他們並沒有離開。
谷瑛的情形似乎已經好轉了許多,只是神態間顯得十分乏倦,她閉著眼,把頭肩倚靠在一截突翹出泥面的枯乾樹根上,默默將歇著。
周遭很平靜,除了風拂竹梢的沙沙音響外,一點其他的雜囂之聲都沒有。
查既白盤膝而坐,臉上浮現著那種惡作劇般的笑容,有若一個偷偷塞了只屎螞炸進塾師褲襠裡的頑皮孩童,端等著在事情揭開來後看熱鬧的模樣。
影子白雲樓忍不住笑了:
“老闆,你真的打算在他們身上撈一票?”
查既白點頭道: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你當我就如此好打發,一碗清水一至香便輕輕鬆鬆的送我上路啦?這又不是送窮神,事情會有那等簡單草率法?”
影子低聲道:
“可已有了價碼?”
嘿嘿一笑,查既白道:
“這一遭,我要狠狠栽那兩個王八蛋一記,至少叫他們三年翻不過身來!”
影子道:
“他們捨得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