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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骨,巴不能吃我的肉,剝我的皮,事實上,我也不敢自詡是塊好料,然則,生平只有一樁長處,那就是我言出必行,決不失信!”
谷瑛躊躇著,她似乎還在擔心什麼。
查既白耐住性子,沉聲道:
“我允諾你的,就一定辦到,你該想想,一個好官的身家性命,包括在他轄治之下多少黎民的幸福?你再想想,我心中的負擔,情感道義上的負荷,此外,那些人又是如何來欺凌你,脅迫你,他們根本不把你當人看!”
激靈靈的一哆嚏,谷瑛的面頰顫動,額頭上凸起淡青的筋脈,她雙目如火,咬著牙,強聲迸自齒縫:
“是的……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對一個人,怎能如此糟塌凌虐?”
查既白清晰有力的道:
“你明白過來就好,現在,你何需再為他們掩遮?讓我們連手合力反擊他們,教訓他們,救出你的丈夫,奪回官印,也好叫你挺直脊樑,重新具有一個人應有的勇氣!”
一揚臉,谷玻毅然道:
“老查,君子一言——”
查既白接得又重又快:
“快馬一鞭!”
谷瑛湊向前來,輕細的道:
“‘未乾山’的‘天心潭’——”
查既白的臉色奇異的變化了一下,他迅速連上:
“‘血鶴八翼’!”
十分驚訝的看著查既白,谷玻道:
“老查,你好像什麼事都知道,什麼人都認識。”
查既白吁了口氣:
“這大半輩子江湖,你當是白跑的?”
微掠鬢髮,谷瑛笑中泛苦:
“就是這些人,老查,你自量招惹得起嗎?”
查既白爽直的道:
“要看是怎麼個‘招惹’法,不錯,‘血鶴八翼’也是道上極為扎手的角色,並不容易應付,但我老查這盞燈亦非省油,卯起來看,就知道誰的神通廣大了!”
谷瑛忐忑的道:
“老查,這可開不得玩笑,你要一個弄砸,可憐我丈夫那條命就先完了——”
查既白點頭道:
“所以我已說過,要看看是怎麼個‘招惹’法了,若非你老公落在他們手中,令我們投鼠忌器,我老查大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找上門去叫陣,眼下卻不能這麼做,得好生恩付個法子,必要般般顧到才好。”
谷瑛憂形幹色的道:
“那‘血鶴八翼’四個人,我還只是見到其中一個,也就是那帶著人前來找我的一個,那人血紅的披風,血紅的衣袍,血紅的雙纓綢,直似一朵血雲,一團血霧。那人又高又瘦,兩眼如鷹,尖銳炯利的目光就像能透進人的心窩裡去,瞅你一眼,會叫你全身發涼……”
嘿嘿笑了,查既白道:
“聽你這一說,約莫是到了九幽地府的閻羅殿啦!那也不過只是個毛人,一個和你我一樣血肉做的毛人罷了,就會有這麼個玄異法?瞅人一眼能叫人全身發涼?他也不真是閻王爺,何來這等勾魂攝魄的本事?我說谷玻,你也太少見識了!”
谷瑛蒼白著臉道:
“老查,你是你,我是我,我沒有你這身好功夫,自也沒有你這樣的膽量……”
忽然,查既白岔開了話題:
“對了!那‘血鶴八翼’可曾向你透露,為什麼他們要用這個法子去整馮大人?”
谷瑛道:
“他們沒有說,但自他們偶爾的交談中,隱約洩漏了一點內情,好像他們對那馮子安懷有極深的仇恨,似乎是——他們之間十分親近的人曾被馮子安判了重罪,他們要藉此報復……”
查既白沉默下來,他定神疑注著天邊如絮的積雲,寬大的面龐上是那種深遂的平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然而,足以令人體會的是,他現在所思考的,一定是一樁相關極大的事情。
望著查既白的側影,谷瑛心裡有著怔忡的感覺——像這樣一個人,一個穿著如此簡單,一個外表看去如此肥壯得近乎憨厚的人,居然就是黑白兩道上提起來人人頭痛,個個咬牙的瘟神,十方全吃,行行沾手,他總是從那半途上殺出來的程咬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查既白便是一隻巨大的黃雀,一個黑吃黑的老祖宗。
谷瑛有點害怕了——她竟把自己和老公的未來,完全託付在這個人的手上!
不知過了多久,查既白才長長吁了口氣,他瞅著滿臉憂鬱之色的谷玻,閒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