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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座右銘是看後即扔。”格洛麗亞注意到賈斯丁不願意離開房間,擔心皮箱沒人看管,因此建議他放在酒窖裡。酒窖有個鐵柵門,為原本有如監獄的低地增添一份陰森感。
“賈斯丁,鑰匙由你來保管。”鄭重地將鑰匙交給他,“給你。桑迪想喝酒的話,他就得來跟你討鑰匙。這樣一來,或許他會少喝一點。”
慢慢的,每日媒體截稿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伍德羅和科爾裡奇幾乎說服了自己,看來已經挺過難關,他們這樣互相告訴對方。不管是沃爾夫岡吩咐工作人員和客人閉嘴,或是媒體對命案現場中邪似的過度關切,沒有人去訪問綠洲旅舍。科爾裡奇親自集合了穆薩葛俱樂部的大老闆,懇求他們看在英國與肯亞一家親的分上,必須遏阻八卦橫流。伍德羅也對公署的員工發表過類似的訓詞。私底下怎麼去想是一回事,一定不能做出煽風點火的舉動,他如此督促大家。而他以積極的態度發表這番充滿智慧的說辭後,也收到了效果。
永恆的園丁 第三章(3)
然而,這只是假象而已,而伍德羅理性的心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正當媒體欲振乏力之際,比利時一家日報以頭版指控特莎和布盧姆“熱戀姦情”,還刊登出綠洲旅舍房客登記簿的影印件,以及在特莎命案前一晚有人目擊這對情侶交頭接耳、共進晚餐的訊息。英國週日版的報紙這下子樂翻天了。一夕之間,布盧姆成了新聞界不齒的物件,恣意加以抨擊。直到那時,他一直都是阿諾德·布盧姆醫生,剛果人,由比利時礦業鉅子夫婦領養,在金沙薩、布魯塞爾和巴黎大學文理學院接受教育,是醫療界的和尚義工,是戰爭區的公民,對阿爾及爾政府無私奉獻。從現在起,他是放電高手布盧姆,不倫情夫布盧姆,狂人布盧姆。第三版整版報道了歷史上的醫師殺手,佐以相貌相仿的布盧姆和辛普森的照片,下面是聳動的標題:“這對雙胞胎中,哪一個是醫生?”如果這型別的報紙正合你胃口,布盧姆就是你最典型的黑人兇手。他撒網捕獲白人的妻子,劃破她的喉嚨,砍掉司機的頭,然後跑進叢林去尋找下一個獵物,或者是學上流社會其他黑人的做法來“改正歸邪”。為了在視覺上強調相同之處,編輯還塗改掉布盧姆的大鬍子。
格洛麗亞整天都避免讓賈斯丁接觸到最壞的訊息,因為擔心他會因此承受不住。不過他堅持所有東西都要親自過目,再難看的都非拿出來看不可。到了晚上,伍德羅還沒回家的時候,她端來一杯威士忌給賈斯丁,很不情願地把整摞不忍卒睹的東西交給他。她走進賈斯丁的“牢房”,發現哈利坐在他對面,兩人湊著那張凹凸不平的松木桌,皺著眉頭專心下西洋棋,這讓她看了很不高興,忍不住發了一陣醋勁。
“小哈利,你未免也太不會體貼人了,怎麼在這邊煩奎爾先生,人家——”
話還沒說完,就被賈斯丁打斷了。
“你兒子腦筋靈活得很,格洛麗亞。”他請她放心,“桑迪可要自己當心一點,相信我。”他從格洛麗亞手中接過那摞東西,懶洋洋坐在床上翻閱。“你知道吧,阿諾德對我們的偏見很有想法。”他繼續以同等疏離的語氣說,“如果他還活著,他不會感到驚訝的。如果他沒活著,反正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吧?”
然而,新聞媒體還有更狠的一招沒使出來,這一點格洛麗亞再怎麼悲觀也無法預見。
高階專員公署訂閱了十幾份地下刊物,其中包括了誇大不實的當地大版報紙,隨便以筆名執筆印行。當中特別有一份刊物展現了令人刮目相看的存活韌性。這份刊物的名稱不加修飾,就叫做《非洲*》,敢說敢言,發行宗旨是不計種族、膚色、真相或是後果,一律加以報料。該刊物會揭發莫伊政府的部長和官員疑似犯下中飽私囊的罪行,同時也盡力揪出救濟官員“收賄、貪汙與紙醉金迷的生活方式”。
然而這份新聞通訊——之後通稱為第六十四期——這期並沒有報料。這期以一碼見方的單張發行,顏色是勁爆的粉紅色,雙面印刷,摺疊起來小到正好可以放進外套口袋。本期版面周圍加上粗黑線條,代表匿名編輯致哀。標題只有兩個字“特莎”,字型粗黑,有三英寸高。伍德羅的這份於星期六下午送到。送報的不是別人,正是蒂姆·多諾霍本人,他面容憔悴,戴了眼鏡,蓄小鬍子,身高六英尺六。前門的電鈴響起時,伍德羅正與兩個兒子在庭園裡玩板球。通常怎麼守球門都不喊累的格洛麗亞,這時因頭痛難耐正在樓上休息;賈斯丁則在“牢房”裡閉關,窗簾也合上。伍德羅走去前門,擔心是記者過來騷擾,透過窺視孔想看個究竟。門階上站著多諾霍,哀傷的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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