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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動的枯草,門框的對聯撕掉了一半,和殘破的門神一起吹著冷風。這裡的情形讓我一瞬間想起義莊。
站在家門口時,我看見緊鎖的門,靠著一根木柱子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說道,這就是你家啊?你要進去嗎?
忽然有個人和我說話,我感到一陣激動,回頭看時,原來是遊,自然激情下去許多,盲目地點了點頭,不知該幹些什麼,甚至該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天空被一大片孤獨籠罩。
遊從我身邊走過,在門前觀察了片刻,那模樣似乎在破案,但是現在沒有什麼案子可以給她破,所以她提著劍將那把鎖破了。登時木屑紛飛,銅鎖自然壞了,自顧自擺動不止,門卻也重傷,看樣子已經關不上了。遊說,你看吧,可以進去嘛。
我解下包袱,翻開一個黑漆木盒,開啟后里面躺著一枚精巧的鑰匙。
我想,我也可以進去。
我看了一眼四周,失望至極,說,我不知道一直以來都在幹什麼,還有為什麼要幹什麼。
遊說,應該是在找一個歸宿吧,不要想遠了。
我說,我現在覺得人活著就是走著老天的一盤棋,我要往哪走本來全有定數,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可我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可以走成什麼樣,結果還是聽他擺佈;或者說我們的一切是一本故事,作者是上天,開頭結尾故事情節由他老人家根據需要和喜好胡亂捏造,他要怎樣我就怎樣,萬一哪天他不舒服了,打個哆嗦,我就在人家筆下一命嗚呼啦。
遊說,你這樣太不好了,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危險的人了。
我說,你是說你很怕我嗎?
遊說,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很容易就會掉到危險裡面去,別人要對付你就像碾死一隻毛毛蟲那樣容易!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是一隻毛毛蟲嗎?
遊說,不是的,這只是個比方。
我說,那麼,你準備怎樣對付我?
遊說,就算全世界都要對付你,我也不會對付你啊。
我說,你已經瘋了,如果現在我繼續跟你說話,全世界都不會原諒我!
遊說,你還沒有瘋,趕快去睡一覺吧,休息好了就沒事了。
我被人推往屋裡去,還要說話,卻被堵住了嘴巴,我忽然想也許是大限到了,什麼都不能做了,終於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個夢,躺在一個並不熟悉卻似乎是屬於自己的房間裡,門外有一把靠背木椅,有人坐在椅子上,她在看著門裡,或者沒看,但是在想著門裡。我想起身卻起不來,只好躺著,我想自己死不了,因為有個人等在外面。我不知道這人是誰,卻應該很熟悉。
我努力地爬起來,走過房間,伸出頭去,看見外面陰沉的天空緩緩壓了下來,世界變得很小,可是沒有一個人,似乎應該悲傷,我卻覺得很快樂。我想起記憶裡的天空下的曬穀場、轉眼間飄來的風雨、被遺棄的貓和狗、跳躍地蚱蜢和青蛙、鄰居家男人手中的酒瓶、母親的背影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我記起來,原來我跟毛子在一起的時候,也遇到過一些討飯的小乞丐,當時我認為,這些傢伙們在我們撒潑打架的年齡卻能夠自己養活自己,本領雖然很高強,但是卻沒有出息,因為要飯要得再好,至高榮耀是做了幫主,但幫主只有一個,其他人只能做一輩子乞丐。還不如有些小孩子從小就剃頭做了和尚,就算以後不還俗,做一輩子和尚,又做不到方丈主持,那也不要緊,叫一聲阿彌陀佛人家就覺得高深莫測,不像乞丐,天天在人耳邊喊施捨施捨,人家恨不得撬了你的腿。有一個人曾經無限深情地說,這世上總有著無處可去的童年。其實小孩子再沒有地方去,又不願意出家或者要飯,還有收容所可以進去;可是這世上倒有著無處可去的青年,假如你什麼都不做,大家會覺得你是他們的負擔,人家問你會做些什麼,你又只能說你什麼都不會幹。
我依然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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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整天,醒來以後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變了顏色。我嚇得趕緊跑到後面去小便了幾回,放眼望去村子一片寂靜,心裡慢慢平靜許多。後來遊突然從黑暗裡跑出來,她告訴我她把家裡打理了一番。我心裡有許多困惑,可是遊和我一樣困惑,如果我拿這些困惑刁難她,只會讓她更加困惑。以前我期望回到這裡,可是現在我只想趕快離開這裡,原來期望的都是失望的。遊說我們現在哪裡都不能去,因為不確定哪裡才安全,她說局勢看來很混亂,可是我至少還沒有看見一個死人,我又不能飛在天空俯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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