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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或者,僅僅是因為她驚人的家世背景,才會引得他格外注意。
總之,要喜歡上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他一下子就淪陷了。
多少次,她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翻弄他的書本,最後都是呼呼大睡,他忍不住停下來看細細看她,她熟睡的臉看起來,越發的像個孩子,爛漫美好。
他太知道,像他那樣的出身,經歷了多少辛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在那個鄉下小城裡,統共就出來了他一人。母親,尚未到那個年紀,已經開始佝僂著身子,而父親,罹患癌症,卻沒有做治療的經濟能力。那個家,有如風中的蠟燭,卻還對他抱有殷切的期望,希望他能飛出那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小地方。
他並沒有太多的野心,他只是希望,他的子女,不必再經受他所經受過的貧窮與無奈,他只希望,他的父親,能支撐到他有能力去支付醫藥費……而她,能讓他往後的道路,徹底的暢通無阻。
他忍不住問自己,邱蔚成,你是不是做錯了?
他所愛的女孩子,根本不知道愁為何物,那樣滿心滿意的愛著他,跟他一起吃寡淡的掛麵,陪他一起在廉價而簡陋的合租屋裡寫論文。她身上根本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些驕縱的不良習氣,而他,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越來越希望自己能有將她捧在手心裡,永遠這樣讓她不識愁滋味的保護下去的能力。
但是,這一切一切,都成了永不可能的奢望。
在他看到鄔美荃空洞無比的眼神時,他就知道了。或者,更早的時候,他一覺醒來,發現她依偎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就該知道。
但是,千想萬想,他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次,鄔美荃居然懷孕了。
他那時,已經沒有辦法了,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這算是什麼?
他幾乎在騙自己,搖著頭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但是,鄔美荃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後,幾乎是神經質一樣反覆喃喃著,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蔚成,我都能感覺到他在動了,真的,動了……”
她無休止的哭著,喊著,呢喃著,疲憊的時候就睜大了眼睛,盯著屋頂,恢復一點氣力,便開始打他。
他閉著眼睛,由著她的拳,無力的揮在自己身上,他的心臟酸脹的令他顫抖。他不知道,在他追求他的所愛時,他也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美荃……”
他試圖安撫她,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真正安慰她、補償她,他知道,有些東西,他欠下了,怕是此生都難以彌補。
“啪”的一下,她終於給了他一記耳光。她冰冷的聲音,幾乎不帶一點的溫度,問他:“現在你滿意了?”
他苦笑。
他已經失無可失,這樣的埋怨與質問算不得什麼。
“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她問。
“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她聲嘶力竭的發洩著,到最後,幾近哀求的問他,“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
他不忍回答,只覺得精疲力盡,於是,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母親要他跪在父親的遺照前,膝蓋觸著冰冷的水泥地上,眼眶裡的溼熱一波一波的襲來,他無力的說,我會離開她。
果真同他最初的想象一樣,姚首道所擁有的能力,是他無法估計的。
他決定按著姚首道的要求,徹底的消失。姚首道答應他,會幫忙安置尚在老家的母親。往日他夢寐以求卻遙不可及的地方,姚首道輕輕鬆鬆的就將他安排進去了。
他第一次深刻的,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他同她之間的差距。
他給不了她這樣幾乎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生活環境,他已經有一個此生都需要負責的鄔美荃,他怎麼能讓他心愛的女子,同他一起過這樣的生活呢?
而她,是不是能原諒這樣的他,尚未可知。
不,這已經不是原諒與否的問題了,這是傷筋動骨的傷害。
這一切,他再清楚不過了。
而這些,都在這位老人的預料之中。
他拿著機票及人事調令,這些,都曾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的,如今,卻如同山嶽一般沉重,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真的,也終於,用他心愛的女子,換來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光明大道。
他從沒有一刻,這樣憎惡自己,並且,在之後的時間裡,一直憎惡著。
這一切,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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