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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七月,驕陽似火,蘇堤上的垂柳枝,筆直的掛在枝頭。
如鏡的西湖此時正倒映著一位略顯清瘦的身影,那還算端正的五官卻透露出一絲頹廢的無奈,看著湖面上那三天未刮鬍須的面孔,岸上的人露出淡淡的嘲笑,似在嘲笑湖中人,又似湖中人在嘲笑岸上人。
“主人,主人,那孫子又來電話了……”
一陣急促而又略顯庸俗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西湖一角的寧靜。李文藝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上顯示“馬三全”三個字,皺了皺眉頭,拇指在掛機鍵上停留了數秒,但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還未等李文藝開口說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男子的咆哮聲:
“李-文-藝!你死哪去了,還知道接電話啊!成天都見不到人影,你到是也接個單啊!乖乖,你看看,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這都七月份了,半年都過去了,你連一單都沒接到,還不如剛進公司的實習生呢,公司養你是吃乾飯的嗎?……李文藝你死啦,沒死就放個屁。”
“馬經理,我…”
“沒死就趕緊給我滾回公司來!”
聽著手機中傳來的“嘟嘟”聲,李文藝“啪”的一下將手中那款用了三年的諾基亞手機狠狠的摔在了蘇堤岸邊,並指著地上的手機,罵道:“你個馬屁精,忘恩負義的傢伙,若不是我當年將自己的客戶分享給你,你能坐到今天的位子,若不是你將我的客戶全部搶走,我又怎麼會落到這般地步。
當年你要不是看在你死乞白賴的求我幫你,你能有今天,現在我李文藝落難了,你就這樣報答我的,啊!……”
“同志,同志,這裡不能隨便丟垃圾!你違反了規定,請交一百塊錢罰款!”正當李文藝對著地上的手機罵的大汗淋漓的時候,遠處一位帶著紅袖章的大媽快步朝這邊走來,嘴裡還嚷嚷道。
這可是將全神投入到征討“馬經理”的李文藝嚇了一大跳,在搞清楚事情的緣由後,看著那紅袖章大媽還有二十米就到自己身邊,李文藝慌忙撿起地上的手機,拔腿就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也沒理會背後大媽的喊叫聲。
李文藝跑出了蘇堤後,看了一眼手中依然堅挺如故的手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便大步朝著不遠處的公交站臺走去。
李文藝今年27歲,畢業於杭州電子科技大學計算機系,已經快四年了,各種工作都嘗試過,擺過地攤、燒過烤,開過公司、編過程,跑過保險、推過銷,幹過民工、搬過磚……可以說是萬般經歷,難換一刻安寧,以至於至今單身。前兩年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在現在這家企業站住了腳,現在是一家農貿銷售人員,整日裡則是滿城市各大商場超市的去推銷公司的貨物,也曾為公司立過汗馬功勞,但自從一年前認識了馬三全後,自己的客戶就直線下降,直至如今半年都接不到一個訂單,而馬三全卻憑藉一口三寸不爛之舌爬上了經理這個位置。
原本還是對李文藝客客氣氣的馬三全在做到經理位置後,就如同變了一個人般,整日裡對李文藝各種嘲諷打壓,無論他做什麼事都被認為在做無用功,按照馬三全的要求去做了,還要被罵,這種環境讓他感到身心皆處在崩潰的邊緣,就連剛進公司還沒過實習期的實習生都比李文藝要過的舒服。
此時坐在回公司的公交車上的李文藝靠在座椅上怔怔的望著公交車窗外緩慢而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景,想著今年這幾個月所走過的日子,想著回公司該如何面對馬三全的嘲笑,與同事們的白眼。
內心嘆了口氣,“唉,難道我真如那算命瞎子說的那般,與城市無緣,與農村緣厚嗎?可是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讀書,從蘇北走到蘇堤,走進了江南,卻融不進江南的繁華嗎?”
腦中迷糊間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盤旋:你天生就是種地的料,還是回家種地吧。
苦笑著搖了搖頭!
半個小時後,李文藝站在了公司門口,有些遲疑不定,按道理這種情況自己經歷多了,有什麼好怕的呢。李文藝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推開公司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哎呦,文藝哥回來了啊,我正想找你呢,我剛簽了一單大單,晚上馬經理說要給我慶功,公司的人都去,你也要去啊。”一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看到李文藝後,一臉得意,不無炫耀的喊道著。
李文藝知道此人,此人叫毛鑫,剛進公司三個月,已是在馬三全的安排下籤了三四個單了,聽說這幾單原本都是自己的老客戶。對於毛鑫的炫耀,李文藝並未理睬,低頭從其旁邊走過,這時毛鑫旁邊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