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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把你嚇的。”桂生姐笑了,然後喟然一聲長嘆,“哎,一晃快40的人了,老啦!”
“桂生姐,你看上去蠻年輕的,你自家不說,人家會以為你不到30歲呢。”
這個“桂生姐”是杜月笙不經意間叫出來的,按規矩、按輩分他應該叫“師母”或者“娘娘”。倘若他當時注意的話,也許不敢這樣亂叫,弄不好會給自己招來以下犯上的罪過。林桂生在江湖上素有“第一白相嫂”之稱,江湖人尊稱“桂生姐”。但杜月笙這聲“桂生姐”並非江湖尊稱,聽起來像自家姐妹間稱呼一樣自然親切,桂生姐聽來十分受用,好像她自己真的變年輕了。
“坐下,陪老姐說說話。”桂生姐笑著說。
“老姐”這兩個字讓杜月笙幡然醒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口,不知不覺地長了輩分。
“小的知道錯了,小的見老闆娘相貌如此年輕,又如此面善,就像自家姐姐,便一時忘了輩分。”
“底下人還沒有你這麼大膽的!”桂生姐繃著臉說。
“是,小的冒犯了老闆娘,甘願受罰。”
“看把你嚇的!”桂生姐又似笑非笑,“你這小囝,說就說了,做就做了,敢作敢當,那才是條漢子!”
杜月笙驚得抬起頭,看著桂生姐,揣摩著她這句話的意思。一個女流之輩如此豪爽,實在讓他佩服。可桂生姐這句話好像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桂生姐……”他又叫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下去,兩眼倔強地望著桂生姐,一種強烈的征服欲撞擊著他的心扉,心裡說:有朝一日,我會讓你見識一下我是不是條漢子!
桂生姐大病初癒,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常會說起:“莫看月笙是個孤小人,可面相不俗,額骨蠻高,運道邪好。”
當時江湖中人都很重視運道,一個人運道好,很容易得到老闆的重用。杜月笙的好運道,給他在黃公館的高升架起了雲梯。
五、抓住機遇顯身手
杜月笙曉得,搭上老闆娘這僅僅是第一步,要想在黃公館脫穎而出,既要有好運道,還要有真本事。當杜月笙正想著要真刀實槍大幹一場的時候,這樣的機會就來了。
一日夜深人靜,黃公館後門開啟,卻沒有聽到紛雜的腳步聲,令躺在灶披間裡的杜月笙頓時心生疑竇。夜裡開啟後門,多半是有“土”運進來,即便是一麻袋煙土,也至少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可今日似乎只有一個人匆匆進去,便再沒了聲息。杜月笙料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久,有人傳話,讓所有男角色到大廳集合,杜月笙匆匆趕去。桂生姐一臉嚴肅地給大家講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今晚做成一票貨色,一隻大麻袋已經得手,交給一個叫劉斌的下人僱黃包車運回來。結果幾個時辰過去了,運貨的人還沒到,怕是路上出了什麼岔子。需要馬上派人去查詢。偏巧黃老闆外出未歸,幾個得力打手保鏢都跟在黃老闆身邊,所以桂生姐才把公館裡留下的人通通喊到大廳裡,看派哪個去比較合適。
但是大廳裡除了老弱殘兵,就是沒經歷過刀口舔血的嫩角色。大家面面相覷,沒有哪個敢擔此重任。
“老闆娘,讓我跑一趟吧!”就在桂生姐束手無策的時候,杜月笙從人群中默默走出來。
小癟三闖進大上海(11)
桂生姐深感意外。她看了杜月笙一眼,心下難免狐疑:一個如此單薄瘦削的人,能行嗎?
杜月笙看出了桂生姐的疑惑,感覺受了莫大侮辱,他朝前跨了一步,倔強地望著桂生姐,大聲說:
“老闆娘,辰光不早了,莫要錯失了良機!”
桂生姐沒想到,單薄瘦弱的杜月笙卻有著豹子一樣的膽量。既然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也只好讓他試試了。
問清了運送麻袋所走的路線後,杜月笙便向桂生姐借了一支手槍,自己又帶上一把匕首,沒有帶一個幫手,大踏步衝進夜幕之中。
杜月笙並非蠻幹,他自己就是十六鋪碼頭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對付一兩個盜土賊斷乎不成問題。同孚里弄堂口的黃包車24小時不斷,杜月笙跑過去跳上一部。他一邊追一邊思考著,盜賊劫了黃公館的貨便不會待在法租界,因為法租界是黃金榮的地盤,他不會飛蛾撲火;他也不可能在華界滿大街跑,因為黑吃黑的搶土幫派複雜,帶著一麻袋煙土,隨時有可能挨刀子、吃衛生丸;那麼,這個盜土賊應該是趕往英租界去了。
“去洋涇浜!”杜月笙吩咐車伕。
洋涇浜是法租界和英租界交界處的一道河溝,濱南是大英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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