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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囑咐,老漢意識到自己的責任,他回到屋裡,迅速叫起了一同在此守夜的另一位老漢,兩人稍作商量,便一人打著手電,一人挑著燈籠,高聲呼喊著“有人盜墓了”的號子走了出來。經他們一陣狂呼亂喊,盜墓賊不敢在此久留,匆忙收拾工具離開了發掘工地,消失在風雪交加的夜幕之中。
待春節過後,徐良高等考古人員重返馬王村發掘工地時,發現有兩座墓葬遭到盜掘。其中一座墓在此之前就已被盜,這次盜墓賊又將盜洞打到了墓底。或許盜墓賊並不是老手,所打的盜洞其方位有誤,本來應打到墓葬的頭部,結果卻打到了腳部。按照周代墓葬的規律,隨葬器物大都放置於死者的頭部,因而當盜墓賊進入墓坑後,不會有太多的收穫。從劫後的遺存情況看,墓坑中殘留了兩件破陶器,大概盜墓者感到價值不大,索性沒有理會,只是用手或用腳撥弄到一邊了事。也許正因為這個墓葬在盜掘中的失誤,盜墓賊毫不甘心地又轉而盜掘另外一座墓葬。同樣令他們扼腕的是,這個墓剛掘進一半,就被養殖場的老漢發現而不得不半途而廢,棄墓中寶物而逃之夭夭。既然墓葬已被盜,徐良高、楊國忠等考古人員分成兩組,對兩個墓葬分別進行了發掘和清理。結果發現此前被盜的那座墓,的確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器物出土。而盜墓賊剛剛盜掘了一半就放棄的那座墓葬卻正好相反,不但出土了大量的陶器,還出土了銅鼎、銅爵、銅觶3件西周初期的銅器。後來得知,這是在馬王村工地所有發掘的20座墓葬中惟一出土的青銅器具,且青銅器的鑄造年代有可能在武王伐紂之後,對西周文化分期和斷代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當兩座被盜的墓葬清理完畢後,徐良高和楊國忠又分別帶領考古人員在馬王村工地展開了大規模的發掘。在所劃分的兩個組中,一組負責發掘灰坑,另一組負責發掘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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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歷史轉折(6)
根據鑽探的情況,徐良高等人先挖了兩個小型灰坑,結果並不理想,於是又在馬王村考古工地的中間部位劃出了一個長10米、寬2米的探方,並編為T1號,然後帶考古人員開始下挖。當挖至30厘米的深度時,發現了擾土層,擾土層下面開始陸續出土陶片和獸骨等西周中晚期的器物。當下挖至1米深時,發現了黃土層。就在這個地層中夾雜著一件異樣的陶片,細心的徐良高撿起一看,和已出土的陶片有明顯的不同,其形制屬於先周晚期典型器物。在發掘之初,徐良高一直擔心這個探方下面是否能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隨著這件陶片的出土,他眼前猛地一亮,情不自禁地對同伴們喊道:“這次行了,有希望了,先周晚期的陶片找到了,天助我也!”
為了檢驗這一希望的前景,他命令停止發掘,用考古探鏟實施鑽探。當鑽到2米多深時,從帶出的土樣觀察,發現有豐富的文化內涵。接著往下鑽,當鑽至地表以下7米多深時仍不見文化堆積窮盡。徐良高見狀大喜,按照考古學的常規和發掘經驗,如此之深的文化堆積,不但標誌著要尋找的目標頗有希望,而且有極大的希望。鑑於這種情況,徐良高決定將原有探方的寬度再擴2米,形成了一個長10米、寬4米的大探方。按照當時的預算,這個探方用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可完成,但發掘之後才知道,其難度要比預想的大得多,發掘了兩個多月仍不見底。而越往下挖,堆積越厚,文化內涵更加豐富,其中炭樣、小米、陶片、獸骨等紛紛出土。在整個探方內包含著5個小的灰坑,最為理想和最具價值的就是後來在考古學界具有重大影響的著名的H18號灰坑。
H18號灰坑位於探方的正中部,南北寬4.50米一3.50米,東西長約6.30米,兩邊均超出了已挖探方的範圍,只是用探鏟鑽探得知其大約的長度。其形狀為口大底小,深達5.20米,坑內堆積呈南北向中間傾斜狀。在考古人員後來為“工程”提供的研究報告所作的劃分中,確定疊壓在H18灰坑之上的,是Tl第四層,時代相當於西周初期。而疊壓或打破第四層和H18的有H16、H11和H8、H3、T1第三層等,其中H16、H11屬西周早期,H8、H3、T1第三層屬於西周中期。著名的H18灰坑又可分為四個小層:
(1)灰土層。夾雜紅燒土、木炭,有草拌泥塊和夯土牆皮,出土有罐、鬲、簋等陶器以及獸骨等。陶鬲包括袋足鬲和聯襠鬲兩種。
(2)淺灰土層。質軟,包含陶片豐富,獸骨炭屑數量很多,另出有碳化粟米粒,並出土大量螺殼。
(3)淺灰土層。含獸骨、陶片較多,另有部分炭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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