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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不予理會,仍舊埋首沿著逶迤而下的青石臺階朝下走,但是那抹青灰色身影卻十分堅持,因為在她站住腳步歇氣的時候,她又聽見了她身後來自那道清朗謙和的男性嗓音的輕喚:“姑娘真的不需要在下幫……”
在那道清朗謙和的男性嗓音將話說完整之前,正欲抬腳繼續朝下方的青石臺階走去的她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隨即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瞬間將她的意識侵蝕。
勉強站穩腳步,甩了甩頭,可是暈眩感只增不減,腦袋也越來越沉……
在意識徹底淪陷之前,她選擇性地將身體朝她身後的那抹青灰色身影倒去,同時丟出了四個虛弱得低不可聞的字眼:“帶我下山……”話音未落,她已失去意識……
這是……她和他的相逢……他與她彼時雖陌路不相識……但他還是救了她……
……
重傷初醒,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她斟酌著言詞地發問:“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的他聞言,毫不遲疑地朝她頷首道:“免貴姓梁,名笙瀟。‘自君之出矣,梁塵靜不飛’的梁。‘悵望銀河吹玉笙,樓寒院冷接平明’的笙。‘揮毫當得江山助,不到瀟湘豈有詩’的瀟。”
他第一句“免貴姓梁,名笙瀟”才出口,躺在那張雕花木床上的她就愣住了:這個男人說他叫梁笙瀟??呃……穿著大梁國宮女服飾的小姑娘,他又說他叫梁笙瀟……這一切應該不是巧合吧!難道這個男人真是梁笙德的那個……弟弟大梁國的七皇子??
在她暗自猜疑腹誹的時候,但聞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的他如此溫聲詢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她聞言,略一沉默才出言答道:“我叫冷……馨。冷若如霜的冷,馨香禱祝的馨。”
聽完她的自我介紹,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的他當即朝躺在那張雕花木床上的她抱拳微微一揖,謙和有禮地喚了一聲:“冷姑娘。”
這是……她和他互換姓名……但是……她騙了他……
……
面對她詢問的眼神,面含微笑的他如此溫聲朝她說道:“冷姑娘,今日是重陽佳節,不知冷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一同出遊?”
聽聞他的問題,她猶豫了兩秒才出言問道:“唔……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嗎?”她的打算是,如果梁笙德和成亦影不去,那她也不去。
回答她的問題的,是他那清朗謙和的聲音:“宮中昨日下了旨,讓太子大哥和太子妃今日入宮過節,所以太子大哥和太子妃今日一早就入宮去了。”
在他如此不疾不徐地說完話後,她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問一問他,為什麼梁笙德和成亦影都入宮過節去了,唯獨他他沒有入宮去過節?不過礙於他的身份,她到底還是理智的沒有問出口。
心中再如何腹誹,面上,她還是保持著唇邊的微笑,隔著半個院子朝站在院門口的他謙和有禮地說著:“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同去到還沒什麼,可我只在縐平城呆過半個月,對縐平城不熟,可能陪不了七皇子。”
這是……他約她去過重陽節……她卻一直委婉地拒絕他……但……
秉承著如果梁笙德和成亦影不去,那她也不去的想法,她言詞委婉地拒絕了他出遊的邀請。
而那方,面對她那委婉的拒絕,他卻是溫聲笑著說道:“冷姑娘如此說到真是自謙了。相比於冷姑娘,在下在外學藝十年,至今方歸,更是早已對京都的一切皆陌生無比,連京都如今哪條街最繁華,在下都不得而知。”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陪同七皇子出遊了。萬一將七皇子弄丟了,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回以他的,是她這笑意滿滿,卻充滿了拒絕的言詞。
那方,站在院門口的他聞言,微笑著挑眉,如此溫聲發問:“怎麼,冷姑娘是準備將在下帶出去就扔下不管?”
沒想到他會如此發問,站在鬱鬱蔥蔥的院子裡的石桌旁的她微微愣了一下才失笑道:“七皇子說笑了,就是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扔下堂堂一國皇子不管啊!我就是把自己掉了,也不能將七皇子掉了。”
那方,但見他微微點頭,笑著應了一聲:“如此,便足矣。”
但後來梁儒明告訴她……其實按照規矩,他那日也是要入宮去參加宮裡舉辦的重陽宴會的……但……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重陽節,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斗膽上奏,婉拒了入宮參加宮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