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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影明白她當真是累壞了,於是便將她護在雙臂之間,驅策馬兒快奔回到赫連府。
“三黃粉還有嗎?燙傷嚴重者,每日撒上一些,七日便可無事。黃岑、黃連、黃柏……大哥……黃柏買不到,你得幫忙啊……”朱寶寶在睡夢間仍不停囈語著。
石影低頭看著正窩在自己身前打著瞌睡的朱寶寶,向來面無表情之面容,也不免染上了幾分愁色。
赫連長風對紀家下聘之訊息,已經傳遍城內外,寶姑娘這次回府,怕是免不了要傷心了。
打從幾年前,自己高燒不退,讓寶姑娘看了診之後,自己與寶姑娘之間,便有了不同交情。寶姑娘為自己保守秘密,自己則可以為了寶姑娘這樣一位好友出生入死。只是,如今辜負寶姑娘之人,卻是待自己恩重如山的主子哪……
石影快馬才到赫連家,門前一排燈籠,幾盞油燈早已映得階前明亮如晝。
赫連長風正等在門前,一看到朱寶寶睡倒在石影懷裡,向來淡漠臉龐染上了一層冷霜,一對黑石眸子亦冷硬得像是千年寒冰。
石影才扯住韁繩止馬,赫連長風便已出手將朱寶寶抱回懷裡。
朱寶寶才被驚動,小臉馬上憤怒地擠成一團,雙眼死命地緊閉著,嘴裡卻嘰哩咕嚕便是一串——
“不要吵、去排隊……催什麼……我就一個人一雙手,莫非要我用腳把脈嗎?”
“寶兒,沒事了。你已抵返家門,可以安心歇息了。”赫連長風攬緊她,低聲對她說道。
“大哥?”朱寶寶半睜開眸,瞧見是他,便彎起唇笑得香甜。
“我在,你安心睡吧。”赫連長風凝望著她,回以一抹淡淡笑容。
“嗯。”朱寶寶將臉埋入他胸膛裡,很快地又沉入睡夢間。
石影看著主子那一年難得見到幾回之笑容,也不由得懷疑起赫連長風與紀舒眉即將成親的傳聞真實性。
主子只在乎寶姑娘一人,此事無庸置疑啊。
“你為何不僱輛馬車載她回來?”赫連長風攬著朱寶寶往前走,在與石影交身而過時,低聲問道。
“寶姑娘認為馬車太慢。”石影回話道,始終站在赫連長風身後一步之處。
“以後你最好避嫌。”
“是。”石影淡然地點頭。
“她……”赫連長風停頓腳步,望著她酣睡小臉,低聲地問道:“可曾聽聞我與紀府之事?”
“寶姑娘這幾日連睡眠時間都沒有,如何能有法子聽聞得您即將成親一事。”
赫連長風半側身,灼灼目光看向這個面容淡然,瞧不出喜怒哀樂神色之貼身護衛。
“你在為寶兒抱不平?”赫連長風眯起眼,漠然面具一變轉為冷戾。
“寶姑娘待人極好,赫連府上下之人全都希望她開心。”石影也不閃躲主子視線,直截了當地說道。
“哼。”赫連長風臉色一沉,拂袖而去。
難道他會虐待寶兒嗎?無論他與誰成親,寶兒終歸仍是他的心頭肉,誰都碰不得的。
寶兒比誰都懂他,她定然也會清楚他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麼會忍心辜負她呢?
正當赫連長風擁著朱寶寶走回他的院落裡,正要推門而入時,紀舒眉亦正踩著月色而來,跨進了院落。
紀舒眉一見赫連長風懷裡擁著朱寶寶,她臉色一陣慘白,提著漆器食盒的雙手亦不住地顫抖著。
赫連長風停住腳步,黑漆目光毫不閃躲地直視著紀舒眉,他與紀家是各取所需,他沒道理要因為紀舒眉而放棄寶兒。
“紀姑娘有何指教?”赫連長風有禮但生疏地問道。
“我……我是來為赫連公子送點心……”紀舒眉手間食盒不停地發出器皿撞擊聲,眼眸直瞪著朱寶寶。“你與……”
“我與她如何?”赫連長風沉聲問道。
“奴家原本也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哪個大丈夫不是三妻四妾呢。”紀舒眉強擠出一抹笑意,試探地問道。
“在下就此謝過紀姑娘之成全,紀姑娘果真有當家主母之風範。夜深了,在下便不打擾紀姑娘安歇了。”赫連長風勾唇一笑,那笑意卻不曾到達眼裡。“明日會有木工師傅來,你對園裡若有任何意見,便請直接告知。畢竟,你不久後便要住進這府裡了。”
“謝莊主。”紀舒眉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赫連長風擁著朱寶寶走回房裡。
她端著食盒走了幾步路,忽而發狠地將瓷盅整個兒摔到地上。
瓷器破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