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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樣興師問罪?”
張氏臉色更沉:“還敢頂嘴了!我且問你,你這般深夜不在房裡睡覺,去那小院子做什麼?”
“自然是給二姐姐洗衣服了,”雲歌容色安寧,並不因張氏質問而生出慌亂之色,“太太不會不知道我一直在給府裡做粗使丫頭吧?”
張氏眉頭緊皺,這丫頭幾時嘴皮子這樣利索了?以前扎一錐子都不知道喊疼的一個人,怎的還敢給自己這樣頂嘴?難道就因為死過一回?
“既然是洗衣服,為何又和男子私會?”
雲歌忍不住噗哧一笑,彷彿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周氏叱道:“住口!瞧瞧你這樣子,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爹爹不過是個丟了官的平民,”雲歌收了笑容,冷冷地道,“雲家最多算小康之家,何來‘大家’一說?既然雲家本非大家,我也便算不得大家閨秀。更何況,有史以來,可從未聽說過哪家的大家閨秀要親手操持賤役的!”
張氏被她噎了一下,臉色越發難看,粗著嗓子道:“少要狡辯!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何話好說!”
“人贓並獲?”雲歌奇道,“此話怎講?”
張氏在她這裡討不來便宜,便轉臉去看那美少年,滿面輕屑的道:“你姓什麼叫什麼,與這丫頭認識多久了?這樣偷偷來往過幾回?你若從實交代了,我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說不定能使你脫了賤籍。”
少年微微一怔,似乎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笑吟吟的道:“我麼,姓南,和這丫頭今日黃昏才見的第一面。”
“你好大的膽!”張氏猛地一拍桌子,“雲歌啊雲歌!你才與這男子見過一面就私相授受起來!”
“什麼是私相授受?”雲歌的臉也撂了下來,“太太沒有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
“證據?”張氏冷笑,伸手道,“拿來!”
鄭氏忙把一條男子的汗巾遞到張氏手中。
張氏伸手去接,手伸到半途卻又嫌髒似的,任那汗巾落在了地上,指著道:“你還不認麼?這是從你枕頭底下搜出來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歌根本懶得看那條所謂的罪證。
“去,”張氏吩咐鄭氏,“到後巷請陳家三少過來認人,”下頜一揚指向那美少年,“你是哪個班子的?你們班主是誰?你告訴我們地址,我派人去叫了他來,你若肯老實承認如何跟我們這三丫頭私通的,我便出面叫陳三少替你贖身!若是陳三少拿不出你的身價銀子,我還可以幫襯一二。”
“什麼?”這回那美少年可算聽出張氏話裡的意思,原來竟把自己當成了小倌,不由得勃然大怒,怒極反笑,“你再說一遍?”
張氏以為他歡喜瘋了,便又把自己方才所說重複了一遍。
話音落地便等著南姓少年感激涕零,誰知眼前一花,“噼啪”兩聲,兩腮生疼,火辣辣的感覺直燒到了心裡,兩道熱流順著唇角淌了下來,那南姓少年仍舊站在原地,一派怡然自得,還舉起手掌輕輕吹了口氣。
張氏怔了怔,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又羞又氣又怒,身子不受控制地亂戰,一疊聲大喝:“還不給我把這狂徒拖下去亂棍打死!”
鄭氏忙上前給她把嘴角的血跡擦淨,也跟著怒聲呵斥。
南姓少年好整以暇地拉過把椅子在花廳正中大馬金刀一坐,冷哼道:“我看哪個敢動?”他眼尾斜斜上挑,看人的時候自然而然帶了三分睥睨之態。
滿屋子下人一時被鎮住了。
張氏氣得聲音拔高了八度:“你們到底聽誰的?別忘了你們的賣身契還在我手裡捏著!”
婆子們互相看看,既不敢動又不敢不動,真真左右為難。
正相持不下的時候,後巷陳家三少走了來,先給張氏行了禮,客客氣氣的道:“不知雲太太叫我來,有何吩咐?”
張氏冷笑道:“這小子還嘴硬!——三少,你認認看,這小子是不是你的……朋友?”
陳三少這才把眼光落在南姓少年身上,眼睛裡立刻閃過驚豔之色,但覺一股蘇蘇麻麻的感覺從心頭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連挪動一下腳步都覺得綿軟無力,涎著臉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間絕色!雲太太,這是……這是您替我尋來的麼?”他見獵心喜,對張氏更加客氣。
張氏的心卻慢慢沉了下去,這才仔細打量那少年,只見他身上穿著天青色衣衫,那衣料竟是她未曾見過的,但覺在燭光下隱隱有流光閃動。做工之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