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部分(第2/4 頁)
他露出幾分傻笑——在我的記憶裡,弗蘭克從來沒有這樣笑過——然後他輕啜了一口他的咖啡,我嘖嘖地吃著脆玉米片。加菲貓臉造型的時鐘滴答作響,指標在不停地搖擺。
最終,我妥協了,問道,“好吧,告訴我它是什麼意思?”
他低下頭看看,像第一次讀它一樣,“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又吃了幾片脆玉米片,臉上發燙起來,“母親知道這個嗎?”
他點點頭。“離開越南後,我駐守在日本沖繩。我們中有幾個人一起出去文了這個。我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真蠢。”他搖搖頭,“我吃了很多苦,吸取了很多教訓。這玩意兒,”他指指手臂上的文身。“算是自己的人生哲學?現在它只是讓我記住自己有多蠢。”
“到現在還是這樣嗎?”
“你說呢?”
我洗完自己的碗,不予置評。
幾個月後,凱麗和我搬到弗蘭克家,那是一座位於格蘭岱爾的有兩間臥室的小屋。麻雀雖小,可五臟俱全。弗蘭克自己做了硬木地板。牆上的油畫筆直地掛在那裡。書按大小穩妥妥地放在電視機上面的書架上。母親忙來忙去,拿著她製作的木炭畫掛在牆壁上,弗蘭克做做鬼臉,沒說什麼。
正因為這樣,我喜歡他。
當她整理冰箱時,我出去了。門廊、鞦韆和一塊已枯黃的不夠用來踢足球的草坪。雖然我裝東西的箱子都在另一間臥室,但是有一隻箱子在我身邊。全壘打贏得的獎盃,初版《蜘蛛俠》的漫畫書和父親的照片。我凝視父親那輕鬆、愉快的微笑和嘴裡叼著的那根香菸,母親總是不想聞到的香菸。我聽到身後的紗門嘎吱作響,弗蘭克站在旁邊朝下看著我。
“這座房子裡永遠有你父親的位置。”他說。
母親在叫他,於是他回到屋裡去了。
那天晚上,我呆在自己的房間裡,熟悉新房間、新傢俱,和從長方形窗戶望出去的新景象。雖然我只開啟了一小部分包裹,但是我還是要重新把我的東西放到抽屜裡,像小狗一樣在鋪被窩時總要環顧一下四周。我不喜歡那棕色的地毯,桌子的方位和新房的味道。
這時有人敲門,因為這裡是弗蘭克的房子,所以我猜是母親。
我無精打采地坐在母親從舊貨市場上給我買的豆包形沙發上,它外面又加了層燈芯絨。
我問,“什麼事?”
弗蘭克走進來,看了看我。我以為他會生氣,因為我把桌子斜放在角落裡。但是他沒有,反而問,“你害怕什麼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我聞到了他的刮鬍水的味道。
他湊近我,又問了我一句,“你有什麼忌諱嗎?”
於是我告訴他:我不在的時候,不準隨便進我的房間;不要像父親一樣;不要碰我的漫畫書。
當我說完,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出去時帶上了門,我想我真是再明智不過了。
弗蘭克並不是聖人。他有點神經質,還有點多疑。他在所有門上都安裝了兩套門閂,在窗戶上排了一根電線通到他床旁邊的監視器上。要解除它,只有透過主觸板,或是拿到他放在垃圾處理裝置裡的一隻防水磁盒中的圓鑰匙。他要我晚上關窗睡覺,即使房間裡悶得像烤箱一般,也不允許開窗睡。“但是這樣不舒服。”我說。然而他說,“舒服雖重要,但安全更重要。”
他在家中留有工作用的武器——一支奧地利格洛克手槍,放在壁櫥的槍盒裡,隱藏在一堆雜誌中。你可能認為在他開鎖以及裝槍之前,入侵者就能把我們全都殺死,但是在放《卡森》時,母親和我聽到外面的風撞得紗門嘎吱作響,不到半秒鐘,弗蘭克就衝出臥室,非常鎮定地雙手持槍,瞄準離他右腳六英寸以外的範圍。
灰色外星人(1)
第一部 黑夜飛行者
“至於夜晚呢,我警告你,夜晚可危機四伏:
風會在夜晚改變,夢會降臨
而且非常冷,
大角星附近會出現奇怪的星星,
各種聲音在天空中呼叫一個陌生的名字。”
——阿奇博爾德·麥克利什,《一封留在地下的信》
第一章
因為我們知道危險就在那兒,就在小鎮一條悄無聲息的街道上,這時的危險,要比在顯而易見的地方——比如戰場上——更加令人生畏。舉個例子,在美國內陸的一條街道上,三個小男孩騎著腳踏車,繞著8字形,在這樣一個美好的五月黃昏,任何危險都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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