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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主動地去想象。
我不知道,我哪兒來的勇氣去了史密芝女士那兒。難道道德教育在一定程度上適得其反嗎?如果貪婪的目光像肉慾的滿足一樣惡劣,如果主動想象和幻想行為一樣下流的話,那麼,為什麼不選擇肉慾的滿足和幻想的行為呢?我一天比一天地清楚,我無法擺脫這種邪念。這樣,我決定把邪念付諸行動。
我有一個顧慮,認為去她那兒一定會很危險。但實際上不可能發生這種危險。史密芝女士將會對我的出現表示驚訝,但她會歡迎我,聽我為那天的反常行為向她道歉,然後和我友好地告別。不去才危險呢,不去我就會陷入危險的幻想中而不能自拔。去是對的,她的舉止會很正常,我的舉止也會很正常,一切都會重新正常起來。
就這樣,我當時理智地把我的情慾變成了少見的道德考慮,而把內疚隱而不宣。但這並沒有給我勇氣去史密芝女士那兒。我想,母親、尊敬的牧師,還有姐姐在仔細考慮後不阻止我,反而鼓勵我到她那兒去,這是一回事;真的到她那兒去卻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去。現在,在當時發生的事情中我看到了一種模式,一種我的思想和行為始終都沒有跳出的模式:凡事我先思考,然後得出一種結論,在做決定時堅持這種結論,然後才知道,做事有其自身的規律,它可能跟著決定走,但也可能不跟著它走。在我的一生中,我做了許多我沒有決定去做的事,而有許多我決定去做的事卻沒去做。但不管做什麼都在做。我去見了我不想再見到的女人,在審判長面前拼命地解釋一些問題,儘管我決定戒菸了,也放棄了吸菸,但當我意識到我是個吸菸者並想要保持這種狀態時,我又繼續吸菸了。我不是說思維和決定對行為沒有影響,但行為並非總是按事先想好或已決定的那樣發生。行為有它自己的方式,同樣,我的行為也有它自己獨特的方式,就像我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一樣。
朗讀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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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家,樓房的大門虛掩著。我上了樓梯,按了門鈴,等在那兒。我又按了一遍。透過房門的玻璃我可以看到,屋子裡的門沒有關。我可以看到門廊裡的鏡子、衣架和掛鐘,並聽得見掛鐘的滴答聲。
我坐在樓梯上等,感覺並不輕鬆。如果一個人在做決定時感到軟弱無力,如果他對後果感到恐懼,如果對他的決定得以實施,而且沒有產生什麼不良後果而感到高興的話,那麼,他會感覺如何呢?我也並沒有感到失望,我決心見到她,一定等她回來。
門廊裡的掛鐘先後敲響了一刻鐘、半點鐘和整點鐘的鐘聲。我數著鐘擺輕輕的滴答聲,從一次響聲之後開始數,直數到下次響聲的九百秒。但是,我的注意力總是被分散。院子裡發出鋸木頭的刺耳尖叫聲,樓道里可聽得見從別的房間裡傳出來的說話聲或音樂聲。然後,我聽見有人腳步均勻地、沉穩地、慢慢地上樓的聲音。我希望他住在三樓,如果他看見我,我該怎樣向他解釋我在這兒做什麼呢?但是,腳步聲在三樓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上走,我站了起來。
來人是史密芝女士,她一手提著焦炭籃,另一隻手拎著煤球簍。她穿了一身制服,夾克衫和裙子,從著裝上我看得出來,她是有軌電車售票員。直到走上樓梯平臺,她才發現我。她看上去沒有生氣,沒有驚奇,沒有嘲笑,完全沒有我所恐懼的樣子。她看上去很疲憊。當她把煤簍子放下,在夾克衫兜裡找鑰匙時,硬幣掉到了地上,我把它們拾起來交給她。
“樓下的地下室裡還有兩隻簍子,能去把它們裝滿提上來嗎?門是開著的。”
我跑到了樓下,地下室的門開著,裡面的燈也亮著。在走了很長一段臺階後,到了地下室,看見了一間用木板隔開的房間,房門虛掩著,開著的環狀鎖掛在門閂上。房間很大,焦炭一直堆到了棚頂下的小窗那麼高,焦炭就是從這個小視窗從街上倒進來的。在門的兩邊,一側整齊地分層堆放著煤坯,另一側擺放著煤簍子。
我不知道我哪兒做錯了。我在家裡也從地下室裡往上提煤,而且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只不過我們家的煤沒有堆得那麼高。裝第一簍子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問題,當我提第二簍子準備往裡裝的時候,煤山開始晃動,從上面蹦蹦跳跳地滑落下來大大小小的煤塊,在地下又堆成了一堆。黑色的煤灰像雲霧一樣散開,我愣在那兒,看著一個煤塊接著一個煤塊地往下掉,一會兒,我的兩腳就被埋在了煤堆裡。
當煤山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從煤堆裡邁了出來,把第二個簍子裝滿,找到一把掃帚,把地下室過道里的和木板間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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