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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吉?克拉克死後6個月,弗洛伊德曾請她出去吃飯。她找了個得體的藉口謝絕了他。當縣裡舉辦有小牛鑑定和燒烤活動的集市時,他再次發出了邀請。她儘量委婉推謝,找出更多的理由,譬如忙啦,孩子們要回來啦。弗洛伊德?克拉克便沒有再邀請過她。但是,當他們在收費公路商店推著購貨小車相遇時,他還是很客氣。弗洛伊德消瘦了一點,看來他好像在懷念瑪吉做的飯菜。
她放下報紙,摘下眼鏡,放眼凝望著秋天的田野裡收割過後的禾茬,讓羅伯特?金凱進入她的腦海。他總是在那裡,儘管只是在某些逝去的日子裡的某些逝去的時刻。他彷彿只是無數次縈繞於她腦海裡的一個變成現實的幻想。但是,有他寄來的她的照片,還有《國家地理》雜誌上刊登的他的照片和他拍的照片。
她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四處奔波,或者他是否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她凝視著天空中噴氣式飛機的凝結尾流,想像著金凱就在天上,正飛往雅加達或內羅畢。也許她應該起程到西北去找他。或者也許最好就依靠對他的回憶生活下去。也許他們共同度過的那4天是他們命裡註定擁有的一切。
她也許會找到他,他會面帶疑問的神色看看她,在記憶裡搜尋著(“哦,不錯,廊橋時代的衣阿華女人”),然後,他又會變得十分禮貌,沉默不語。他們也許會在一家餐館裡喝喝咖啡,寒暄幾分鐘後,他便會看看手錶告辭,說他需要做這個或做那個。
她也許會被獨自一人留在餐館裡,坐在紅色乙烯基火車座上,家在千里之外,真希望自己從來就沒來找過他。此後,愁眉不展地生活下去,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位遊俠生活中的一個愉悅的、轉瞬即逝的白駒過隙。此後,在多年來支撐著她的一切盡遭毀滅的狀況下生活下去。此後,在雜亂日子的寂寞中生活下去。
不。那不是真的。她敢肯定,大多數時間她敢肯定。但是,那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倘若不是《國家地理》上的照片,她知道他的面容在她的記憶中會變得模糊不清。然而,那些是老照片了,她也許甚至認不出他來。他該有68歲了。68歲的豹子,難以想像。他也許病了,或者垮了,不願意讓她看到他那副樣子。
弗朗西絲卡來到樓上她的臥室裡,從放裙子的衣櫥擱架上取下那條粉紅色的裙子。房間角落裡放著卡洛琳留下的電唱機。穿上粉紅色裙子,她把唱針放下,再次聽起《秋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笑著想起名叫羅伯特?金凱的男人,他愛她的程度是她從未想像過的。
該是去散步的時間了。她換上牛仔褲和斜紋粗棉布襯衫下了樓,朝日曆瞥了一眼,想起她的生日快到了。
她在鏡子前旋轉時,羅伯特?金凱正行駛在太平洋沿岸的公路上,輕鬆自如地駕著名叫哈里的舊卡車,瀏覽著鄉村美景,對著名叫大路的獵狗說話。當他駛近水邊向南折行時,羅伯特?金凱,撰稿人攝影家——他曾一度這樣稱呼自己——活動了一下他那有傷痛的腳踝,心中再次充滿了無限的希望,期盼著新故事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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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生還(1)
1
韋布·倫敦手握一枝SR75半自動步槍,這是一位非凡的槍匠為他特別改制的。這枝SR75可不單能傷人,還能把皮肉骨骼炸個粉碎。沒有這杆霸王槍韋布絕不出門,他的生活中充滿暴力。時刻準備殺人,高效率地殺人,不出差錯。要是出了差錯殺錯人,老天呀,他還不如干脆自己捱了那顆子彈,省得以後大吃苦頭。韋布每天掙麵包的途徑就是這麼複雜。不能說他熱愛這份工作,但他幹這個確實很出色。
他這一生中,只要醒著,幾乎時刻都有一枝槍牢牢焊在手心裡,雖說這樣,韋布卻不是那種把自己的武器當個什麼東西寵著的人。他從來沒有管一把手槍叫自己的朋友,也沒有給它起個漂亮名字。武器是韋布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可槍就像野獸,不會輕易馴服。就算是經過訓練的執法人員十發也有八發失手,什麼都打不中。對韋布來說,這可絕對不行——等於自殺。他有很多特別素質,尋死可不是其中之一。想找機會殺了他的人很多,有一回他們差一點就得手了。
大約五年前,在一所學校的體育館,足有一兩升血從他身上濺出來,灑在橫七豎八躺著已死或將死的人的地板上。他居然戰勝了傷勢,連照顧他的醫生都驚奇不已。從那以後他就帶上了這枝SR,不用戰友們都使的衝鋒槍。這枝槍樣子像M16,槍膛內裝著一顆。308大口徑子彈。你要想把誰嚇軟的話,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