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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照看,我們倆來到外廊的咖啡廳舒適地坐下,四目相對。
“你看,”奧克薩娜說,“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整整一個小時她都在講莫斯科的新聞,講自己養的幾隻狗……
我們好不容易才打住話頭,這時想起了季馬,我們立即起身向美髮店走去。
“你看,”奧克薩娜說,“還沒剪完呢!”
這時從美髮廳旁邊的狹小咖啡廳裡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聲,我們看了過去。一個淡黃|色頭髮的法國青年從桌子旁站起來時,把一杯咖啡碰翻了,咖啡濺在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身上。那個女人憤怒地揮舞著雙手,法國人趕緊像上了發條似的給她不停鞠躬,也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是不是啞巴呀?”我想。
“不是,你看,”奧克薩娜拉長聲音驚訝地說道,“不是,你看他那身打扮。”
犯了過錯的法國人咧開長滿潔白牙齒的嘴微笑著,向我們走了過來。細條絨的襯衣緊緊裹著他那寬寬的肩膀,合身的牛仔褲顯露出他勻稱的大腿。熟麥色的頭髮、溫情的臉龐,使他看起來像個超模。只有當這幅活生生的雜誌畫面靠近時,我們才認出他就是季馬。安列塔美髮廳的美髮師沒白收我們的錢!
“你看,”那個什麼都不會做的人說道,“他們要我穿上這件襯衣和牛仔褲。”
“帥呆了,”奧克薩娜說,“就是要打扮成這副樣子。人靠衣裝,馬靠鞍嘛!”
晚上八點鐘左右我們回到家,門口停著一輛計程車,車內塞滿了買來的東西。興奮的金尼斯和瑪莎正在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屋裡搬。
“媽媽,”瑪莎喜滋滋地喊道,“你猜猜看,我們撞到什麼好運了?我們去拉法耶特大商場買游泳衣,正逛到女士內衣櫃臺時,廣播突然通知說,護照號裡有25678數字的外國旅行者將會得到商場送給的禮物。我們開啟金尼斯的護照,上面剛好有25678。你想像得到嗎?我們馬上跑到商場辦公室,那裡的人檢視了我們的護照,對我們說:在一個小時內你們從商場貨架上拿的東西完全免費。”
我非常佩服地看著瑪莎。就是要這麼幹!事先與經理說好,然後再悄悄地把賬全部結清!矇在鼓裡的金尼斯也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奧克薩娜懷疑地看著我:
“這裡經常有這樣的好事嗎?”
“你要知道,大商場透過這種方式來吸引顧客。為了增加貿易額,天曉得他們會想出什麼怪招呢!”
風暴(1)
一
格蕾絲透過側面的車窗向外眺望著。車行幾公里後,公路沿著米勒瓦什高原邊沿的山脈向上爬升,山路蜿蜒盤旋、坡度陡峭,克里斯托弗不得不減速行駛。雨中,沒有護欄的彎道懸於已經沉入暮色的隘谷之上。森林覆蓋的群山如同深海一般,一眼看不透,幽深黑暗,幾乎吞沒了掛在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在這無邊無際的陰鬱之中,沒有光亮,連一顆星、一座村落、一扇窗戶都看不見。格蕾絲出神地凝視著這樣的空曠,不知不覺,她的心也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他們已經在法國停留了兩天,僅僅走馬觀花地瀏覽了一下巴黎,便匆匆租車南下,很快便把巴黎丟在了身後。旅行的第一站是到沙託魯的飛機場朝聖。格蕾絲的父親原是海軍陸戰隊中士,50年代末曾在那兒待了四年。格蕾絲並不是真想參觀北約的舊基地,是克里斯托弗堅持要去的。他知道妻子是聽著父親關於美妙的法蘭西的回憶度過童年的。可是這種美妙,他們在橫穿如死水般平淡無奇的貝里地區時並沒能感受到。況且,格蕾絲也不是個愛懷舊的女人。即使偶爾懷舊傷感,她也會竭力剋制住,不願流露出來。
克里斯托弗讓格蕾絲獨自參觀了俯瞰飛機跑道的方形建築。一小時後,她走了回來。他看著她,她的步子依然迅捷而矜持,她的臉因為寒冷而皺著。每次只要可能,克里斯托弗都想在這個三十歲的女人身上找回當年他講授比較法學時坐在階梯教室裡的那個女學生的影子。她的臉混雜在其他三百張面孔中卻纖塵不染,彷彿鑽石躺在河底沙礫上閃閃發亮。她的神情嚴肅謹慎、態度不卑不亢,一點沒有想挑逗誰的表情,有時甚至因為過於平板而顯得普通。那是一張即將成熟的美國女孩的面孔,而今日她的美麗則是精心修飾的結果。當時的格蕾絲散發出一種懾人心魄、令人震顫的力量。像所有的教師一樣,克里斯托弗為自己一直沒辦法興奮起來而苦惱。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這種令人震顫的力量一下子觸動了他。或許,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