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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所忠獻出了許多計策,在關鍵時刻也曾為王皇后出生入死。因此,王皇后將他作為心腹,有時甚至將他視作哥哥般的親人。劉徹立為太子後,所忠主管太子東宮;劉徹登基為帝,所忠就是隨行釋出政令的秉筆太監兼中書令。可以說,皇上心中的事,所忠一眼就能猜出個十之八九。可那天,他打獵回來就住進建章宮;今天,退了朝還是到建章宮待著,這就讓所忠有點著摸不透。
“皇上,您有心事,能讓老奴知道一點,為您分擔一點嗎?”所忠終於忍不住了。
武帝看了他一眼,知道所忠是母親最信賴的人,自己沒有必要瞞著他。“所忠,你說怪不怪,我那天晚上看見一個人,和聖母皇太后像一個人似的,看到她,就像小時候見到我母親一 樣。”
所忠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天下會有這樣的巧事情。這是皇太后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
十年前,剛剛搞倒薄皇后的慄夫人就曾經向景帝揭露,說王美人不是處女之身,她在進宮前曾嫁給一個姓金的男人,併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心狠手辣的慄夫人還暗地裡派人到槐裡,打聽到了金氏的下落,將金氏騙進長安來認親。是所忠探聽到了這個危及性命的訊息,並與王美人一道,經過周密策劃,與長公主──也就是今天的竇太主結了秦晉之好,讓劉徹以“金屋藏嬌”的故事打動景帝的心,同意他與長出五歲的阿嬌訂婚;然後由長公主出面,收拾了那個金氏,使王美人躲過了天大的劫難,同時讓景帝更疏遠慄夫人,最終改立太子,漸漸有了小劉徹的今天。如今,武帝自己竟然撞見了那個金氏之女,莫非是天意?
想到這兒,所忠說:“皇上,奴才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講無妨。”
“皇上,您還記得嗎?您九歲時,先帝后宮有人想加害於皇太后和您,就傳說皇太后在民間曾生有一女。”
武帝隱約地知道此事,但母親從來沒給自己說過,他只是從母親當年焦慮的狀態中,從母親與所忠的秘密談話中偷偷聽來了一點;同時從長公主對母親的要挾中感覺到了此事,自己又從阿嬌的專橫中感悟到了此事。所以,當他那天見到那酷似母親的女人時,所有這些感悟到的事情集中到了一起。他認定,那是自己的姐姐,是母親始終不能擺脫的憂傷之源。
得到了所忠的印證,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他以期待的目光,期望所忠繼續說下去。
所忠簡單地往下述說:“反正,那個時候,皇太后整日茶飯不思的。幸而,慄姬得罪了太皇太后和竇太主,皇太后和竇太主兩人聯起手來,這事也就給平息了。當時,老奴真為您和皇太后擔心哪。”
武帝深知皇太后和竇太主“兩個聯起手來,”的實際內容,那就是他與阿嬌的婚姻。自己與阿嬌的接近,成了保全母親和自己的關鍵。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對忍辱負重拉扯自己的母親更為敬重,而對竇太主和阿嬌更為反感,以為她們是乘人之危,強加於人。當然,她們確實幫了母親和自己的大忙呢。
想到這裡,武帝嘴裡還是溜出一句:“這麼說,這事是真的?”
“皇上,真的又能怎麼樣?太皇太后如今還在,竇太主又因您和皇后的事,到處找茬兒,別想她啦。”
武帝無言以對。可母親那憂鬱的神情,昨晚那女人的容貌,又一一在眼前晃過。“這……咳!”
“都是老奴多嘴,皇上,您想想別的吧!”
想別的?那不行!他不是那種能將母親的痛苦置之不顧的人,同時也是個凡事都要弄清楚的人!
東方朔走了進來,後邊跟著楊得意。
東方朔得知皇上還是寢食不安,自己心裡倒能理解。皇上也是人嘛,愛妃曾有舊情人,雖然那情人被打發走了,鬱悶幾天,也很正常。所以,他不當回事地和楊得意一塊走了進來。
武帝一見東方朔,心情頓時有所好轉。他說:“東方愛卿,你來得正好,朕有一事請教。”
“皇上,折殺微臣了,臣東方朔洗耳恭聽。”
武帝向楊得意看了一眼:“得意,你迴避一下。”楊得意心裡可不舒服:剛才皇上還皺著眉呢,怎麼一見東方朔就高興了?這還不算,還要讓我出去。這算怎麼回事嘛。儘管不情願,他還是知趣地離開了。
“皇上,飛毛腿走了,你還記著他?”
“去你的!東方朔,再說這個,朕就對你不客氣!”
“那皇上您說,什麼事?”
武帝見楊得意走遠了,才放心地說:“東方愛卿,朕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