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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退回皇座,所忠也忙著站到他身後。“朕命田鼢,按孝文皇帝遺詔,總領太皇太后安葬及寢陵之事。”
田鼢急忙叩首:“臣領旨謝恩。”
武帝將手一揮,示意田鼢退後,卻對眾人說:“丞相許昌,年老昏聵,不能再領朝政。朕念你跟隨先帝和太后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甚疲勞。暫且免你一死。從今免去相位,回家養老去吧!”
許昌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再當丞相,能保住命,也就不錯了,於是再三叩首:“老臣謝主隆恩!”
武帝繼續說道:“朝中大事,不可一日無人領銜。朕命竇嬰田鼢二人,暫且共領朝事。待太皇太后安葬之後,再議丞相之職。”
竇嬰田鼢兩個,好像雙雙都是勝利者,齊齊叩首道:“臣等領旨,再謝皇上隆恩!”
武帝本想拂袖而去,可他覺得意猶未荊他拍了一下手邊的鎮尺,厲聲說道:“朕即位六年以來,太皇太后疼愛有加,為朕年少,未少操心。如今太皇太后放心歸去,大漢朝事,由朕獨領。朕決定,明年元旦之日,改元為元光。從此,朕要一元初始,光大天下!”
眾大臣心裡當然明白,皇上這回親政,一切都要從頭來了!於是紛紛叩首,口中叫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田鼢果然有些能耐。他的頭腦很聰明,又是一個精力充沛、條理清楚的人,做起事情來,不怕雜多紛亂;愈是紛繁的瑣事,他愈要理出個清清楚楚來,同時還要把過程讓眾人看得真真切切。所以這次竇太后的喪事,成了他顯山露水的大好時機。大到安排靈堂和排出百官坐次,小到各色人等的孝服怎麼穿著,還有陪葬的泥偶怎麼擺放,全由他一手安排。幾千人參加的一個大喪之事,居然讓他辦得井井有條,上上下下,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就連做事一 向謹慎的竇嬰,也不得不服氣地說:田大人年輕,精力充沛,要是讓老夫來辦,老夫早就累得趴下了呢。
愈是這樣,漢武帝愈是擔心。這些天來,他按照田鼢的安排,一個一個地去履行儀式,省心倒是省心,可他總覺得自己又像個木偶似的,由人擺佈。他更擔心的是,田鼢做得愈賣力氣,他對宰相人選的任用就愈難。母親的用意是誰都明白的,這個丞相非要田鼢來當不可。而武帝最寄予厚望的,是竇嬰,尤其是對匈奴出兵等大事,那是非竇嬰不可的。可是,這個竇嬰,不知是老莊的無為而治學得多了呢,還是要靜觀武帝對自己的態度呢,反正什麼事情都是往後縮,眾人把他向前推,他也是不到關鍵時刻不吭聲。和他這種不爭比起來,前後忙得屁顛屁顛的田鼢,更顯得故作姿態,求位心切。可武帝也拿他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的舅舅啊。
眼看太皇太后大喪已畢,朝廷諸事,要作安排。這頭等大事,當然是丞相人選了。武帝想把此事拖一拖,拖得田鼢露出些破綻來。可那田鼢做事無懈可擊,竇嬰仍是不叫不到,不問不言。武帝心裡急得真上火,可表面上還要裝作沒事一樣。
可是,皇太后卻等不及了。她知道,兒子看不上自己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而是把竇太后的侄子當成丞相的最佳人眩哼,太皇太后,六年來,她壓得我們母子大氣都不敢喘,可是皇兒居然還看好她的侄子竇嬰,真是不可思議。如果讓他當丞相,這朝廷大權不還是讓竇家把持著嗎?徹兒啊,你都二十二歲了,難道還不知權柄的重要,非至親不能輕信麼?愈是這麼想,皇太后就愈是急切地盼望兒子早日定下田鼢為相。終於,她等得不耐煩了。
“徹兒,你舅舅安排太皇太后的喪事,你還滿意麼?”太后將武帝召到昭陽宮內,不說別的,開宗明義。
“啟稟母后,舅舅他把事情辦得都很好。這樣安排,既遵循了孝文皇帝的遺詔,又不失我們的仁孝之道,上上下下,都很滿意。”
“那好。這麼說,我有心讓你舅舅為丞相,你是答應嘍?”
武帝沒想到,母親問話竟會如此直白。“啟稟母后,舅舅治喪得力,卻並不能說明他就是丞相之材埃”“噢?你說說看,哪點不行?”太后有點生氣。
“母后,舅舅他小事聰明,大事未必孚眾。尤其是我朝當今至重之事,是如何對付匈奴的騷擾。這種戰事,和魏其侯竇嬰相比起來,舅舅還是差得很多呢。”
皇太后當然明白,兒子抬出對抗匈奴的事情,就是要把田鼢放在丞相之位的外邊。“哼,我就知道,你最看得起那竇嬰。可是,徹兒,你別忘了,竇嬰是太皇太后的侄子,不是我們王家的人!”
武帝看到母親生氣了,就小心地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