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沙子下面,當然還是沙子。我們自己挖了作戰坑,但履帶式挖掘機挖得比我們要深得多。我不知道自己期待著在沙子下面看到什麼,但肯定的是在某個深度存在著岩床。挖掘機的剷鬥還挖不到那麼深的地方,這讓我心神不定。沙子——我們擺脫不掉的東西,如果我們死了,被拋屍荒野,沙子便是我們的棺材。
我們領到1000髮帶有微調效能的子彈(帶有微調效能的子彈是說子彈的彈道比一般競技水平射擊的彈道更精確)和著名的雙尖子彈。雙尖子彈是從我們的步槍裡射出的最準確無誤並且制人於死命的子彈,是步槍的意義所在,也是為步槍而製造的。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狙擊手隨時都把公豬獠牙——雙尖子彈的綽號——戴在他們的脖子上。而我們卻用膠布將公豬獠牙纏在自己計程車兵身份識別牌上,或是拿出一顆放在我們左邊貼近胸口的上衣服兜裡。我就在衣服口袋裡裝了一顆公豬獠牙。就如同一些科幻小說所描寫的,受到懲罰並且老態龍鍾的鍊金巫師和書中其他角色都在不時地玩弄著石頭,我也經常把公豬獠牙放進自己的嘴裡,吮吸著它。那味道跟泥土味道一樣。現在,我理解了第一位狙擊手所流下的汗水和付出的辛勞有多麼不容易。無論他站在哪兒作戰,無論他在哪兒匍匐前進,無論他死在哪場戰役中,也不管他是為了什麼悲傷的理由死去(戰士總是為了悲傷的理由而死)。如果他活下來,他將讓自己的故事流傳人間。
在遠端射擊場上,我和克羅克特用膠帶將靶子貼在被炸燬的車輛上。這堆被炸燬和擊中的汽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佔地四分之一英畝的廢舊汽車堆放場被從美國搬到沙漠裡來一樣。
排裡進行了一小時的射擊訓練。在幾次拖動靶子以確認我們連續射中靶心後,我們再沒管那靶子,只是憑著感覺射擊。這就像籃球比賽中的控球后衛在投出籃球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要麼是直接投入籃圈,要麼就是籃板球。狙擊手也在摳動扳機的一剎那,就知道是打中還是打偏了。
M40A1型步槍的彈夾可以裝五發子彈。摳動扳機需要三至五磅的力氣,不同的步槍需要花費的力氣不一樣。有些射手可能會把扳機比做女人的###,準確的射擊可以讓女人達到情慾高潮。但在第七陸戰旅第二營的偵察與目標捕獲排裡,我們不能將自己的武器擬人化。那樣做會在完全機械化的關係中注入人類的元素。會讓我們對敵人產生人性化,而這將是個致命的錯誤。摳動扳機就是摳動扳機,這是射擊迴圈中的一環。
最理想的射擊姿勢是臥姿。有的射手會運用三角架穩定武器;大部分射手會用揹包,或是裝滿泥土或沙子的沙包。
射擊著彈點觀察員趴在射手的右側。鑑於隱蔽點的面積大小問題,他有可能會將自己的左腿搭在射手的右腿上。把瞄準鏡放在射手的右肘後面。有人認為著彈點觀察員的工作比射手的工作要難做得多,在摳動扳機前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量。因為他必須找到目標,協助射手射中目標,分辨目標的距離以及風向,計算出準確的資訊並告知射手,然後決定射擊的時機。但只有一個人會因射中目標而獲得功勞,那就是射手。
目標分辨中的人性昇華(2)
當目標消失的時刻,射手只看到瞄準鏡裡清晰可愛的十字刻線的交叉點,似乎有一縷陽光灑在瞄準鏡上,而光線則表示摳動扳機的時刻到了。對最優秀的觀察狙擊組合來說,此時正是最正確的時候,射擊著彈點的觀察員可以輕聲念出觀察員的宗教聖歌:開火,開火,開火。
在進行狙擊前,射擊著彈點觀察員要先畫一張現場草圖,以便更容易地估算出距離的遠近,更迅速地捕獲目標。也許他會這樣對射手說:“一名未戴勳章的軍官,正在指揮部隊前進,在樹林的三點鐘方向。”當然,在沙漠裡我們的草圖上其實沒有樹林作為參照物。我們將燒燬的運兵車和坦克假設為我們的參照物,有時候參照物還可以是起伏不大的沙丘。
我回到現實中,發現沙漠上的地形很令人煩惱,基本上沒什麼變化。呆板的重複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覺得自己總是暴露在空曠之地。早在新兵訓練營,我們就被告知,在空曠的地方,要保命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在空曠的地方,你很容易就會被射死。還有你的朋友,當他們試圖營救你的時候,也會被殺死。但整個該死的沙漠就是個空曠的地方。
射擊完成後,我們坐在戰壕裡清潔武器。通常,狙擊手在擦拭武器時是盤腿而坐的——佛祖也是用這個姿勢坐在菩提樹下。當然,狙擊手可不吃菩提。
因為通槍管條是用黃銅做的,為了不影響到槍管的膛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